被子隻蓋到腰間,睡裙肩帶滑落處露出鎖骨下的疤痕,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裂縫。
浴室水聲壓得極低。
當顧凜琛帶着一身濕冷水汽躺下時,床墊輕微的下陷讓蘇婉甯無意識往他這邊靠了靠。
他僵着身體不敢動,直到她溫熱的呼吸透過襯衫滲到胸膛。
這個在商界殺伐決斷的男人,此刻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顧凜琛虛虛環住那截細腰,掌心離她小腹始終保持着三厘米距離------那裡曾經有過他們的孩子。
“冷。”睡夢中的蘇婉甯忽然呓語,額頭抵在他鎖骨處。
顧凜琛立刻收緊手臂,又驚覺太過用力而松了力道。
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音漸漸與記憶重疊,他想起蘇婉甯第一次留宿顧宅也是這樣的雨夜,她赤腳跑來書房給他送姜茶,發梢還滴着水。
“别走”懷裡的女人突然抓住他衣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顧凜琛心髒狂跳,低頭卻看見她緊閉的眼睫上挂着淚珠——原來夢魇裡挽留的從來不是他。
晨光微熹時,顧凜琛發現自己竟一夜未眠。
蘇婉甯翻身時戒指劃過他胸膛,留下轉瞬即逝的刺痛。
顧凜琛輕輕撥開她額前碎發,那道疤已經淡了很多,就像他們之間或許終有一天
“少爺!”管家的敲門聲突兀響起,“有貴客來訪。”
懷中的人猛地一顫。
顧凜琛還沒來得及安撫,蘇婉甯已經睜開眼,昨夜短暫的溫存像場幻覺。
她看着兩人糾纏的姿勢,眼神從迷茫迅速結冰:“顧凜琛,你離我遠點!”
顧凜琛卻突然扣住她後腦勺吻上去,這個帶着薄荷味的早安吻一觸即分:“早安,顧太太。”
他故意咬重最後三個字,趁她愣神時迅速起身系好領帶:“該起床吃早餐了。”
蘇婉甯抓起枕頭砸過去時,男人已經利落地接住并放回床上。
顧凜琛站在晨光裡系袖扣的樣子優雅又危險,仿佛昨夜那個小心翼翼摟着她入睡的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