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扛起大錘,赤紅的靈力在錘頭艱難地閃爍了一下,又熄滅了,顯然此地靈力不通。
“全是骨頭架子!比靠山村後山那破花田還邪門!”
花想容縮了縮脖子,小臉依舊煞白,她捏着一張皺巴巴的“靜心符”貼在腦門上,聲音帶着後怕的顫抖:“亂葬崗升級版?萬人坑豪華套餐?我的娘诶…蘇蘇,我們還能出去嗎?”
她下意識地往蘇挽辭身邊蹭了蹭,仿佛靠近她就能多一點安全感。
蘇沉璧已經勉強站直了身體,鏽劍歸鞘,但他緊握劍柄的手沒有絲毫放松。
他默默走到蘇挽辭身邊,高大的身影如同最沉默的壁壘,替她擋住了骸骨堆縫隙裡吹來的、帶着腐朽氣息的陰風。
目光銳利如刀,警惕地掃視着這片由死亡堆砌成的龐大空間,重點落在那些巨大骸骨形成的、深不見底的陰影角落裡。
“阿辭,傷勢如何?”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帶着不容錯辨的關切,目光落在蘇挽辭蒼白如紙的臉上,眉頭擰得死緊。
他自己受的反噬同樣不輕,經脈刺痛,靈力運轉滞澀,但此刻妹妹的狀态更讓他揪心。
蘇挽辭閉了閉眼,内視己身。
識海中的丹藥虛影光芒黯淡,如同風中殘燭,其上甚至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經脈更是慘不忍睹,多處斷裂萎縮,靈力運轉如同在布滿荊棘的窄道上艱難爬行。
強行催動那絲法則之力,代價比她預想的還要沉重。
“髒腑受震,經脈重損,識海動蕩,”她緩緩睜開眼,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别人的傷勢,唯有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疲憊洩露了真實狀況,“但性命無礙。”
指尖習慣性地撚了撚,仿佛在思考如何下針修複這具破敗的軀殼。
花想容一聽,小嘴一癟,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嗚嗚,蘇蘇你都傷成這樣了…那個天殺的‘山神’,等本姑娘出去,非得用符篆把它老家炸成煙花不可!”
她揮舞着粉拳,試圖驅散心頭的恐懼。
莫小錘也重重哼了一聲,大錘頓地,震起一小片骨粉:“對!等老子恢複了,一錘子砸爛它的狗頭!害我們掉進這種鬼地方!”
他環顧四周,那無邊無際的骸骨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太強,讓他這種莽漢都覺得心底發毛,“這鬼地方,安靜得也太瘆人了”
話音未落。
一直凝神戒備的蘇沉璧,身體驟然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他猛地擡手,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捂住了身邊花想容下意識又要驚呼出聲的嘴!
“唔?!”花想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莫小錘也瞬間收聲,握緊了錘柄,肌肉贲張。
蘇沉璧側着頭,耳朵微微翕動,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死死地盯向衆人右前方,一片由巨大彎曲肋骨和破碎脊椎骨交錯形成的、如同野獸巢穴般的幽深陰影!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寒冰刮過鐵器,帶着一種令人汗毛倒豎的凝重:
“噓!”
“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