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時,帶來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氣息。
不再是警察的肅穆審問,也不是宮珠醫生的溫柔關切。走進來的是霍華,他換下了筆挺的軍裝常服,穿着一身半舊的草綠色作訓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結實流暢的線條。
他手裡拿着一個嶄新的軍綠色帆布包,神情比之前輕松了些,但眉宇間依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和些許的忐忑。
“明昭同志,”霍華的聲音低沉平穩,他走到病床邊,将帆布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你的出院手續辦好了。我來接你走。”
明昭靠在床頭,正小口地啜飲着宮珠留下的半杯溫水。聞言,她擡起眼,清澈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霍華身上,帶着一絲詢問和審視。
走?走去哪裡?看守所?還是别的什麼地方?
霍華似乎讀懂了她的疑惑。他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拉過凳子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這是一個盡量顯得坦誠和放松的姿态。
“江隊長那邊暫時告一段落。”霍華斟酌着詞句,語速放得很慢,确保她能聽清每一個字。
“基于你身體的嚴重狀況,以及我提供的擔保和新的安置方案,上級同意暫時解除對你的直接監管,由我負責你的安全和後續事宜調查的配合。”
明昭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新的安置方案?由他負責?
她心中的迷霧并未完全散去,反而更添了一絲不解。
她和他,非親非故,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河邊的“意外”傳遞和卧室裡的混亂。
他要怎麼擔保她?又用什麼方案安置她?
霍華深吸一口氣,從作訓服的上衣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張大紅的獎狀。上面印着鮮豔的字——結婚證。
明昭看了一眼那張紙,還是疑惑的盯着霍華。
因為她——不識字!!!
他将其中結婚證輕輕放在明昭蓋着被子的手邊。
“這是我們的結婚證我的方案是,跟你結婚,以後你的一切行動,将由我全權負責監管。不過你放心平時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願意的話好好在家裡呆着就行。”
明昭的目光落在那刺目的紅色上,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結婚證?這是什麼?聯盟沒有這種實體憑證。
她的大腦飛速檢索着這具身體原主那貧瘠混亂的記憶碎片,隐約捕捉到一些關于“領證”、“夫妻”的模糊概念,但極其陌生。
“這是我們的結婚證。”霍華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着一種不容錯辨的認真,“明昭同志,我知道這很突然,也很不合常理。但請聽我解釋。”
他直視着明昭那雙澄澈卻充滿困惑的眼睛,沒有半分閃躲:“為了盡快把你從警察那邊的監管狀态裡帶出來,給你一個相對安全、自由、也能安心養傷的環境,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被上級批準的辦法。我們我們現在是暫時締結一個婚姻關系。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由我作為你的直接監護人和擔保人。這樣,你才能離開醫院,住到軍區家屬院去。”
明昭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妻子?監護人?擔保人?這幾個詞彙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她混亂的思緒之湖,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