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靜靜地聽着,抱着蛋糕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油紙的紋路。
霍華描述的畫面,在她貧瘠混亂的記憶碎片裡,找不到絲毫痕迹。
原主明昭的記憶,早已被長年的饑餓、毆打和别樣的罵覆蓋的一片荒蕪。
那個會笑會撒嬌的小女孩,對她而言,像一個來自陌生星球的幻影。
霍華看着明昭毫無反應的臉,心中那點溫暖的笑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心疼。
他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苦難,能把那樣一個甜美愛笑的小姑娘,磨砺成眼前這個沉默寡言、情感淡漠、甚至帶着一身傷疤的“天才症”患者。
強烈的保護欲再次湧上心頭。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
霍華的聲音低沉下來,帶着一絲沉重,“明朗去了南方的駐地,再後來,你父母他沒能照顧好你,心裡一直很愧疚,覺得對不起你媽媽。所以這次,他主動申請調來北方軍區,就是想離你近點,想想補償你,想看着你好好的。”
他頓了頓,看着明昭的眼睛,語氣變得更加懇切和鄭重:
“這次在戰場上,他為了救我,差點把命都丢了。”
霍華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感激和沉重,“他昏迷前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找到你,照顧你。現在他醒了,傷還沒好利索,躺在醫院裡,最惦記的,就是你。他很想見見你。”
霍華伸出手,不是去摸她的頭,而是輕輕覆在她抱着蛋糕的手背上。
那手背冰涼,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他的掌心溫熱而幹燥,傳遞着一種無聲的力量和請求。
“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沒關系。”
霍華的聲音異常溫和,帶着一種近乎哄勸的耐心,“我們就去看看他,讓他知道你沒事了,好好的。行嗎?就當幫我一個忙,也當謝謝他救了我?”
他搬出了明朗的救命之恩,也搬出了自己的請求。
這近乎是“道德綁架”,但霍華知道,對于明昭這種遵循邏輯和責任思維的人,這或許是最有效的理由。
——
病房裡的空氣帶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氣味。
明朗靠坐在病床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好了許多。
他正和旁邊換藥的宮珠醫生說着什麼,臉上帶着明朗特有的、爽朗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在看到門口出現的人時,瞬間凝固了。
霍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然後,他微微側身,露出了身後那個穿着嶄新淡藍色碎花的确良布拉吉的纖細身影。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