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柳文君臉上:“我告訴你,柳文君!這事沒得商量!要研究,要制造,就在研究所!研究所的設備是擺設嗎?哪樣不比她家裡強?!讓她克服困難!盡快熟悉環境!這是命令!”
柳文君被張明遠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砸得臉色發白,嘴唇哆嗦着,還想再争取:“院長,江鋒他”
“江鋒同志的情況我很同情!”張明遠語氣稍緩,但依舊斬釘截鐵,“但同情不能代替原則!研究所不是她明昭開的!規矩就是規矩!沒得通融!你回去告訴她,想用材料做東西,就老老實實來研究所上班!遵守這裡的每一條規定!否則,一切免談!”
柳文君看着張明遠那張寫滿公事公辦和不容置疑的臉,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巨大的失望和無力感瞬間攫住了她。
多年的科研經驗,她不是不知道保密對于這個行業有多麼重要。
她心底也明白,明昭的要求有些異想天開,可這是她為江鋒争取到的希望,難道就要因為這點規矩而夭折嗎?
她說服不了明昭,如今也說服不了張院長。
就像是她當時,無法說服江鋒好好吃飯一樣。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失魂落魄地低下頭,聲音幹澀:“是,院長。我明白了。”
她轉身,腳步沉重地朝門口走去,背影充滿了落寞。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門把手時,張明遠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
“等等。”
柳文君頓住腳步,茫然地回頭。
張明遠坐回椅子,手指敲了敲桌面,臉上恢複了幾分院長的矜持:“你回去告訴明昭同志。規矩不能破,但也不是完全沒得商量。讓她本人,親自來研究所一趟,跟我當面溝通一下。如果她能充分認識到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展現出足夠的誠意和嗯,服從性,我可以考慮,以特殊情況為由,幫她向上級打報告申請一下家庭工作室的可能性。當然,前提是她的家必須經過嚴格的安全檢查,并且簽署更嚴苛的保密承諾和接受定期監督。”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機會,是要自己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