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傭人,樓上的榮莉,都不足以讓他忌憚。
這并不像顧馳淵,與平日冷靜自持,滴水不漏的他,簡直換了一個人。
“壓我頭發了,”她輕喘,“你騙人!”
“騙什麼?”
“你說”
“你昏過去,失憶了?我沒食言。”
“我以為”她聲音軟,像哀求。
“你才是小騙子!是誰說不要再找你?你若不想,還偷偷惦記下一次做什麼?”
“小騙子”
沈惜不再掙紮。
沈惜看見書架上有一本書,書名是《救贖》。
她想,顧馳淵确實是她的救贖。
可是,被救上岸的魚,躲過了漁夫的追殺,就會困在魚缸裡。
等氧氣,等食物,遙想有一天,被放歸大海
次日一早,沈惜出房間時,顧馳淵已經在餐廳。
空氣中是濃濃的咖啡香,陽光打在他臉上,攏起朦胧的橘色。
他掃她一眼,拉開身側的椅子,“坐。”
沈惜想,這算不算“道貌岸然”。
昨夜的顧馳淵可不是正襟危坐。
她禁不住攏了下衣領,掩住頸間的青紫。
其實不止脖子,痕迹是遍布全身的。
沈惜第一次見識到顧馳淵清貴外表下,是欲,是瘋,是别人不能輕易窺探的野。
沈惜坐下時,男人身上的草木香飄過來。
像午後草原上烈日舔舐着露珠,清而烈。
她刻意忽略嗅覺沖擊,目光移向餐桌。
中西合璧的早餐,是精心準備的。
榮莉已經出門去,保姆在廚房忙碌,餐廳裡隻有他們。
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