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麼分。因為我受夠了。」
「受夠了你那個動不動就自殘的青梅。」
「受夠了每次有點風吹草動你就跟消防員似的沖過去。」
「受夠了你們兩家那種理所當然把我當第三者的眼神。」
「更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打開手機就看到她自殺成功的新聞,然後所有人,包括你,都會用那種『都怪你』的眼神看着我。」
「裴寂,你的愛是蜜糖裹着砒霜,我怕死,不吃了,行不行?」
我放棄行李箱,轉身去拿另一個包塞貴重物品。
「放手,别逼我報警告你非法拘禁。」
他像是被我的話釘在原地,抓拉杆的手松了又緊,眼神痛苦又混亂:
「不是這樣的…染染,我愛的是你…小意她隻是…隻是生病了,她需要幫助…」
「她需要的是精神科醫生,不是你無底線的縱容和你全家無原則的遷就。」
我抓起包和電腦。
「讓開,我等到現在就是為了和你說清楚,我今晚就走。别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他最終還是頹然地讓開了路,像被抽掉了脊梁骨。
靠在門框上,看着我拖着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我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壓抑的、野獸般的低吼。
03
搬出來住進了酒店,世界并沒有因此清淨。
裴寂的電話、微信、短信,像永不間斷的轟炸。
從最初的哀求、道歉,到後來的質問、指責,最後變成一種偏執的執着。
他非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白染,你告訴我為什麼?」
「溫意也不是鬧了這一次了,以前你都沒在意。」
「我那麼愛你,你也愛我,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告訴我啊。」
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嘶啞又激動。
我靠在酒店冰冷的窗邊,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燈。
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從骨頭縫裡滲出來。
我打斷他歇斯底裡的追問。
「裴寂,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愛不是萬能的擋箭牌。」
「你的愛,解決不了溫意的問題,也消除不了我溫意随時會尋死給我帶來的恐懼。我累了,不想這麼提心吊膽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