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局促地立着。
後來,顧晉宇三天兩頭來我們家裡,還央求着黎青鸢去學校兼職教書。
從此,便一口一個“黎老師”。
那之後,我每每去送午飯,都能看到顧晉宇坐在黎青鸢旁邊。
她将我煨了一晚上的雞湯,小心地盛在顧晉宇碗裡。
蘇小瑤在一旁開心地咯咯笑,“爸,顧老師最喜歡吃你做的飯了。”
是啊,我養這母女,起早貪黑挖菌子跟鄰居換老母雞。
辛苦打理後山那片荒地,掐最水嫩的菜尖兒。
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如今,就被她們這樣拿去讨好另外一個人。
上一世,這樣的話,我當衆講了出來。
黎青鸢蹙着眉,抿着一張薄唇,對顧晉宇微微彎腰緻歉,“顧老師,抱歉了,是我愛人失态了。”
仿佛我丢了天大的臉。
蘇小瑤倒是直接,“你不給顧老師吃,我也不吃了。”
顧晉宇像個主人一般,拉過蘇小瑤的肩膀,“小瑤,我平時怎麼教你的,不能這麼跟爸爸說話。”
蘇小瑤對着顧晉宇小嘴一扁,“對不起啊,顧老師。”
顧晉宇護着蘇小瑤,看我的眼神,沒有絲毫局促。
那一刻,我的女兒、我的妻子,讓我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棄夫。
我心下慘然。
顧晉宇生得俊朗斯文。
而我成日上山撿菌子,下地幹農活,透着一股子糙勁。
他們湊在一起,确實更像一家三口。
就像前世,顧晉宇跟着她們一起回去,外人從沒懷疑過他不是蘇小瑤的爸爸。
起初蘇小瑤喚他晉宇哥哥,他笑着說,“還是叫我叔叔吧。”
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他的小心思。
3
黎青鸢見我背着籮筐進屋,站起身躲了躲。
大概身上的泥土味,又沖到她鼻子了。
看見我籮筐裡的滿滿的菌子,她終于露出一些愧意。
“怎麼還去做這些苦差事?”
“現在……有錢了。”
後半句,她說得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