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給我攔住。”
謝眠薇紅着眼看去,來人是謝湘熙的親生母親,如今的謝夫人秦氏。
當初,謝眠薇的母親因病早逝後,她才被扶正。
許是看不慣謝老将軍對謝眠薇如此寵愛,她們母女二人沒少在暗地給她使絆子。
秦氏眼神厭惡,語氣刻薄:“謝眠薇,你身為太子妃,背地裡卻勾搭男人,鬧得滿城風雨丢盡了皇家的臉,若不是老爺為國捐軀,謝家早已為你所累。”
“如今你還有什麼臉來拜祭你爹?”
謝眠薇臉色慘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幾分,她已沒精力與秦氏糾纏:“我沒有,讓開!”
秦氏神色一變,眼見吊唁之人看來,立時抹淚:“混賬!做出此等有辱門楣之事還口出惡言。”
旁邊立時有人譴責道:“真是好生跋扈,如今京城何人不知,替太子妃娘娘那送信的丫鬟都挂到蕭将軍門梁上去了。”
“聽說蕭将軍為了以示清白,自請家法,鞭笞三十,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謝眠薇咬緊了牙關,口中溢出血腥味。
可更多難聽的話還是如刀刺來。
“如此不忠不孝,毫無廉恥之人在這裡真是髒了謝老将軍的靈堂。”
“我若是她,不如一頭撞死在這靈前。”
秦氏見有人撐腰,揮揮手趕瘟神似的:“來人,将她給我趕出去,我謝家沒有這種丢人現眼的女兒。”
謝眠薇本就身子虛弱,眼下連反抗的力氣都無,便被人如喪家犬一般,狼狽地丢出。
她怔怔看着那漫天白紙,眼神渾噩。
良久,一片冥紙輕輕飄落到她肩上,猶如千斤。
謝眠薇閉上眼眸,重重将頭磕下去。
地上霎時一片鮮紅血印。
她像是察覺不到痛一般,将頭擡起來,再次磕下去。
血流到眼睛,混着那洶湧而出的淚,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一旁的宮女看不下去,上前勸道:“娘娘,回宮吧!”
謝眠薇充耳不聞,磕完頭後,她兀自起身,跌跌撞撞往前走。
如今沒人敢再攔她。
謝眠薇來到蕭府,隻見大門緊閉,空無一人。
唯有一根染血的繩子,懸在門口的檐梁上。
她黑黝黝的眼珠沒有一絲神采,隻倒映出那根染着斑駁血色的繩子。
‘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謝眠薇渾身濕透地站在那雨中,耳邊還能回響起阿桃關切的嗔怪:“娘娘,您寒氣入體,可禁不起這般折騰了。”
折騰?是啊,她折騰了這麼久,到底都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