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到極緻的戰栗。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問。
“婉婉,告訴哥,你想讓他們怎麼樣?”
我看着周毅,将我所有的屈辱、憤怒和不甘,都濃縮成了一句話。
“我要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周毅推了推眼鏡,雙眼睛裡閃爍着光。
“好。”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沒有安慰我,隻是幹脆利落地應了一個字。
這正是我需要的。
“陸景昭那個蠢貨,肯定已經讓他的法務天團準備好了一百種方法,來證明我貪得無厭、品性不端,好在離婚官司裡讓我淨身出戶。”
我開口,聲音冷靜得不像我自己。
周毅點點頭,在白闆上寫下“家庭糾紛”四個字,然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他們不是說,這是一場‘繼承者試煉’項目嗎?”
“他們不是用一份《社會角色模拟協議》定義了我五年的人生嗎?”
“那好,我就認下這個定義。”
“告陸氏集團,以及陸景昭個人,非法用工,以及商業欺詐。”
周毅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開始在白闆上瘋狂書寫,思路如泉湧。
“你不是‘失敗的前妻’,你是‘被非法剝削的乙方案件執行人’!”
“你不是在‘撫養孩子’,你是在‘履行高強度、全天候的育兒職責’!”
“那份協議就是最大的證據!他們自己承認了這是一場商業項目!”
“我這裡有五年間,每天超過16小時的工作記錄,包括深夜設計趕稿,清晨去批發市場進貨,周末在便利店打零工。這些,都是在我履行所謂‘妻子’和‘母親’職責之外的,為償還他那筆虛假‘千萬巨債’而付出的額外勞動。”
“還有,他們用欺詐手段,讓我簽署了這份協議,侵占了我五年勞動本該獲得的合法報酬。這是商業欺詐!”
周毅越寫越興奮。
接下來的三天,我住在周毅安排的一家安全酒店裡,與他的團隊一起,将那三箱“廢紙”和“航迹”app裡的所有數據,變成了一份釜底抽薪的訴狀。
訴狀遞交到法院的那天,陽光正好。
我收到了陸景昭的電話。
“蘇婉,你瘋了?告我非法用工?你腦子被門夾了?”
電話那頭的他,是意料之中的氣急敗壞。
“你以為法院會受理這種無稽之談嗎?我們是夫妻!”
我平靜地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