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惱,收回手,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
然後像宣讀判決書一樣念了起來。
「三十七萬八千六百五十二元四角。」
我愣住了。
他看到我的表情,嘴角的譏諷加深了。
「這是小遠從住院到去世全部的醫療費用,我幫你報銷了。」
「算是為這次失敗的投資,畫上一個句号。」
他頓了頓,目光像手術刀,将我淩遲。
「至于你的精神損失?以你目前的精神狀況,在我的眼裡,價值為零。」
那張支票,比任何的羞辱更毒,
它将我兒子的生命,徹底物化成了一串冰冷的數字,
一筆算得清清楚楚的賬。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問:「陳子昂,你沒有心嗎?」
他笑了,笑聲殘忍,
「心?在資本的世界裡,人心是最不穩定的負資産。」
「沈靜瑤,你連這個都不懂,所以你注定輸得徹底。」
陳子昂把一份文件直接拍在小遠的骨灰盒上,
「沈靜瑤,你現在的精神狀态,不适合管理任何資産。」
「簽了這個,對你我都好。」
「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抱着你兒子的骨灰,流落街頭。」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殘忍的話。
法律,道德,親情,在他眼裡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要毀掉他,隻能用他最信奉的規則。
2
我抱着小遠的骨灰盒,回到了我們曾經的家。
鑰匙插進鎖孔,擰不動。
鎖,被換了。
我撥通陳子昂的電話,裡面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什麼事?」
「我進不了家。」
「糾正一下,那不是你的家。」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