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仙界的老人，占星仙君沒有旁人那般害怕楚君翎，反倒是歎息一聲。
“戰神，這麼多年你可有後悔過，當日因為瑤光仙子一句話就将劍折斷了？”
楚君翎沉默了很久。
“不曾。”
“不過是一把死物，不足挂齒，難道今日我失手摔碎一隻金盞，也要懊悔千年嗎？”
占星仙尊了然點頭：“也是，不過是死物，遠沒有人的喜怒哀樂重要。”
“方才這劍微微顫動，如今倒是乖巧安靜下來，倒像是聽懂了一般。”
楚君翎這才發現，身後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
兩人便不再說話，繼續看善惡鏡中的景象。
正好放到有一世，白绛漓為心上人擋刀，卻被對方利用，狠狠背刺。
匕首穿過心髒的那一刻，白绛漓像是被設身處地地刺到一般，心底生出酸澀的疼。
她是死物。
千年前是，但千年後不會再是。
等到她的劍穿過楚君翎心口的那一刻，這個死物，也該換個人來當了。
白绛漓再醒過來時，像是整個人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我在哪裡？”
她茫然環顧四周，對上楚君翎的眼。
“别怕，這是戰神殿，沒人能傷到你。”
楚君翎還以為白绛漓是剛剛突破心魔，想起善惡鏡中的種種，不免有些心疼。
他輕撫着白绛漓的後背。
“漓雪，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敢那般對你了。”
“我會護住你，我發誓。”
白绛漓沒想到善惡鏡中的那些畫面，對楚君翎這麼有效果。
她自己轉世輪回了這麼多次，那些傷痛早就變得麻木了，就算提起來也隻會有模糊的記憶。
說到底，還是報仇的事情支撐着她咬牙撐過了這麼多年。
白绛漓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一時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可憐還是不可憐。
可如今她沒時間多想，隻把頭靠在楚君翎肩上。
“我信你。”
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把你最不設防的後背交給我。
然後，在你最信任的時候，死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