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像之前似的,給我講勘探中都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看不懂他和我對視時,眼底的情緒有多複雜。
見他比之前吃得少太多,我擔心他的身體。
便把原本花團錦簇的小院子全種上了蔬果。
還在一個角落裡養了兩隻雞。
為了給院子裡的土增加肥力,實在打聽不到哪裡有賣肥料的我。
隻能在院子裡自己漚肥。
這一舉動,在家屬院引起了軒然大波。
那是我和許堯年第一次吵架。
當時我不明白,一心為他身體考慮的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
直到我見到了舒菀本人。
調到許堯年的單位後,舒菀來過一次我們家。
她敲門時,我正在給院子裡的菜地施肥。
四歲的女兒跑去開門後就沒了動靜。
等我發現不對走出去。
正好看到站在門口,頭挨得很近,低聲交談的兩個人。
盡管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但我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那天的舒菀穿着一條小白裙。
她梳着兩個麻花辮,身上的香氣被風卷起,驅散了些許院子裡的異味。
壓下心裡異樣的情緒,我想把舒菀請進屋裡。
可還沒開口,許堯年就捂着鼻子,抓着舒菀的胳膊往後倒退了兩步:
“你聞不到自己身上有多臭嗎?這個樣子還想請人進去,你也不嫌丢人!”
女兒也捂着鼻子,想靠近又有些害羞地離舒菀近了些:
“媽媽臭,姨姨香。”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尴尬和難堪。
也明白了許堯年為什麼要對我在院子裡漚肥這件事發脾氣。
他嫌我讓他在家屬院裡丢人了。
他後悔,為什麼要和我這樣一個粗鄙的農村女人結婚。
我明明是為了許堯年的身體才費心盡力地種地。
可到頭來,卻被嫌棄個徹底。
“爸,我聽人說市裡的食品廠馬上招工,我想去試試,嫁人的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