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茫茫的雪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松子的清香混雜着玫瑰焚香的味道從船艙内飄出來。東南亞地帶的空氣潮濕,伽羅港難得下了場小雪,出來看風景的人不少。
今慕汐擦了擦手機上凝結的水霧氣,關掉提前設置好的鬧鐘,差不多她家那位“寶貝金疙瘩”也該到了。
航行的船緩緩停下,身材筆挺的男人穿着一襲灰棕色風衣,拎着兩隻行李箱從輪船上下來,盡管戴着口罩,但狹長的桃花眼還是格外引人注意。
今慕汐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沖了過來,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道:“哥,這次終于輪到我先找到你啦!”
四年來,每次她去哪裡接哥哥今穆蕭時都會先被他認出來,這還是頭一次她先找到他。
今穆蕭的目光停滞幾秒,摘下口罩,熟悉的那張臉多了幾分她從未見過的冷淡和疲憊。
“你怪怪的哦,”她故意拉長音調,揶揄道,“該不可能是失戀了吧?”
“沒有,别瞎說”他聲音低沉,“我先送你回去酒店吧。”
這次,他去慶安市出差大半個月,回來先去梵琅警局彙報工作後,又接到秘密任務前往偏遠的伽羅港,整個行程下來很是緊密。
今慕汐摸了摸鼻子,低下頭來,要不是剛好這幾天她和退休的父母來伽羅港旅遊,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
今穆蕭話一說完就自顧自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也沒打算等她的意思。兩人擦肩而過時,今慕汐鼻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她頓覺詭異——
她哥今穆蕭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兩人一起上了車,她心裡像懸了一根吊着石頭的繩子,敏感不安。
他們家族三代下來都有人從事刑偵工作,她自小就很少能見到爸爸,大多數時候都是哥哥陪着她,現在哥哥已經去刑偵大隊工作4年了,彼此間的聯絡也越來越少,是不是她和哥哥的感情也要淡了?
今慕汐不敢纏着他鬧,自己這個哥哥平日裡雖然溫柔體貼,但一到工作狀态就仿佛換了副嘴臉,或許是這次的任務複雜,他周身才充斥着低氣壓。
今穆蕭先将她送到酒店,降下車窗,語氣溫和:“天氣還是很冷,你記得多穿幾件衣服,别凍着了。”
但她卻莫名覺得疏離感十足,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好,謝謝哥,你也是。”
今慕汐到了酒店長廊,突然頓住腳步,她從小聽力過人,什麼細微的聲音都能聽清。她的房間和父母緊鄰着,這兩天隔壁經常傳出争執的細碎聲響,今天又是同樣的情況。
她揣着不安的心,終于踮起腳尖走近,豎起耳朵——
“老公,你說,阿蕭加入這個‘玫瑰血案’沒什麼問題吧”
“男人總是需要曆練的,他都26歲了,你總不能事事樣樣都還想插手吧?”
“可是他畢竟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他如果有什麼意外,咱家就沒後了。”
“我做這行就該有絕後的決心,何況,我們還有一個慕汐呢。”
“慕汐不行的阿蕭又一直被我們壓制着那個不該有的想法做着高危工作,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母親還是這樣重男輕女她搖搖頭,已然習慣。
可,哥哥有什麼想法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