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寂寥,時針悄悄圓了一輪,她又經曆了一個折磨的夜晚。
這一夜,她依然是做噩夢驚醒的。
醒來時,房間的詭異布局瞬間刺痛了她的雙眸,那場噩夢更有真實感了。她夢到哥哥被人殺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在夢裡,媽媽一邊哭一邊罵他愛上自己的妹妹,他選擇用工作麻痹自己,主動接下調查玫瑰血案的任務,最後客死異鄉,屍骨無存。
這個夢,是在暗示她是今家的罪人嗎?
沒有她,他們都不會死,對嗎?
“不,這一定隻是一個夢而已,哥哥一定沒事的”
她努力穩住情緒,從床上走下來,還沒來得及去洗漱,就被一陣敲門聲絆住腳步。
她打開門,看見那張臉時,心快要跳出胸膛,恐怖谷效應作祟。
那句“哥”别扭地卡在喉嚨,她回避他的視線,低下頭來,假裝在清嗓子。
“咳咳,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哥哥來問問你,你今天想去哪走走,青山灣還是白土廟?”
她忽然想到一首哥哥寫的詩,其中有兩句詞是:“青山埋忠骨、白土葬異首。”
他告訴她,這是他人生的座右銘。
他一生都會忠于國家和百姓,不怕犧牲,哪怕有一天回不了家,他的靈魂會守護着她,讓她不要害怕。
她控制住快要顫抖的身體,繼續咳嗽了兩聲:“哥,我昨天晚上沒睡好,頭有點暈,不想出去。”
“怎麼會這樣?”他眼底透着擔憂。
今穆蕭彎下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要不哥哥陪你看看電影,怎麼樣?小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黏着哥哥陪你玩遊戲,看電視劇的嗎?”
她擡起頭來,眼皮沉重,擠出一個笑容:“好啊。”
他還記得小時候
那是不是說明,他還有一絲可能,還是她的哥哥?
今慕汐吃完早餐回來時,房間的窗簾已經被拉上,今穆蕭在調整投影儀,溫柔地看向她:“東西都準備好了,快過來吧。”
他選了一部很老的片子,電影的主題是一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一團污穢的家族,在人間四處作惡滿足私欲,卻在被警方逮捕時,字字句句都在為自己的罪行開脫,披上華麗的外衣。
他為什麼要選這部片子呢?
他們像過去讀書時一樣坐在一起,溫馨地分享着同一盒薯條,無話不談,氣氛和諧。
直到——
電影播放到高潮部分時,她耳邊突然傳來今穆蕭的低語,讓她從美夢中驚醒:“我昨晚去查了顧畫羨的身份,但我什麼都查不到,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電影的緊張氣氛襯托得他這句話尤為壓抑,她配合地搖了搖頭,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今穆蕭緩緩道:“他的成績你比我清楚,高考前在整個市區一直是位列前茅,但那次高考他卻考得出奇的差,最後被他父親送到了國外讀大學。”
“明明這麼多年都無聲無息,怎麼就突然跑回來了呢?而且,我調查了他消失這幾年的履曆,竟然都是空白的,學校也沒幾個人見過他,你确定他還是你過去認識的那個顧畫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