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也是這樣哄人的,還是那個樸實無華的直男。
今慕汐剛心安不到三秒鐘,顧畫羨的臉又冷了下來,另一隻手從背後拿了出來,骨節分明的手握着一枝玫瑰花,上面挂着一個男人的照片。
他像拿到了她的出軌證據,來興師問罪的小嬌夫,晃着手裡的照片:“不過,某人似乎比我還閑,還有閑情逸緻在陽台挂其他男人的照片?”
她懶懶地擡了下眼皮,不以為然:“我這是在為姜甯祈禱,希望她哥哥能早日回來,這叫‘祈禱’,你懂嗎?”
其實她隻是想看看,玫瑰男看見這張照片會不會再來敲她的門?
既然他那把刀上有姜栩的血,他就一定見過姜栩,順着這條線查下去,即使玫瑰血案沒線索,起碼能把失蹤的姜栩找回來
無論人是死是活,姜甯都想再見哥哥一面的心情,她能理解。
但很快,她的幻想就被他一句話擊碎。
“你别查了,那個人不是玫瑰血案的兇手,他才16歲,是中學辍學去戲劇院打雜的工人,他以為那把刀是‘整蠱玩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騙着做了什麼事。你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把自己置于絕境之中,不僅找不到玫瑰血案的兇手,還會落到和姜栩一樣的下場。”
什麼?
16歲?!
她那天聽他的聲音那麼蒼老,根本就聽不出那是16歲的孩子,而且,姜栩是什麼下場他怎麼知道?
她握着杯柄的手更用力了些,眸底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疑惑:“顧畫羨,以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就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嗎?”
他沉默半晌,開口道:“我可以用姜栩的下落,和你交換這個秘密嗎?”
“”
她同意了。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沒有勉強他的必要,目前能得到多少信息,她就争取多少。
“姜栩還活着,但是他現在已經精神失常,誰都不記得了。”
“什麼?”
她的鼓膜猛地震動了一下,顧畫羨拿出手機遞到她面前,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一個衣衫褴褛的男人在雨中披頭散發地行走,整張臉蒼老肮髒,眼神呆滞,他時不時蹦蹦跳跳地傻笑,看起來像個精神病人。她細看了一會才發現,這竟然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姜警官。
她被震撼到了。
難怪很多人甯願相信他死了也不相信他還活着,哪怕他曾經的同事看到這段視頻,不提醒他們都未必能發現這是姜栩。
顧畫羨收起手機,眼神也有些惋惜:“姜栩或許和玫瑰血案的兇手接觸過,因為這些年也有警察順藤摸瓜找到過一些可能見過兇手的目擊者,但所有目擊者都會莫名其妙地失憶,甚至警方的行動也會被兇手提前識破。姜栩或許就是因為接觸到了他們,才會突然精神失常。”
“怎麼會這樣”
“我也曾經想過要把姜栩送回來,但他的家人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變成瘋子,周圍人的輿論,有時候能把一個人殺死,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清楚,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不需要接受法律的懲罰,隻有受害者會在無盡的痛苦中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