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羨繼續揭開那些埋在骨骼深處的傷疤:“我媽跳樓,流言蜚語傳到了外面,不止外公震怒,集團的股票也跟着波動,我爸最後才妥協不離婚。”
“但來不及了,我高考已經考砸了,我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家庭待下去了。如果我繼續呆着,我媽為了我就要繼續隐忍,讓小三登門踏戶羞辱,我也要被小三的兒子欺負。他們都以為我瘋了,其實,我給自己留了後路。”
說到這,他嘴角才有了一絲笑意:“高考前,特安局的許副局長找到了我,他說他們觀察了我很久,想讓我加入特安局。”
“我考上了特安局投入資金創辦的大學,嚴安大學,但我的手機常年被收起來,我每天都要訓練,我根本沒有機會聯系你。再到我終于有機會聯系你的時候,我覺得,可能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我就沒找你了。”
顧畫羨滿眼真誠,褪去了年少時的桀骜不馴和張揚招惹:“再後來這起案子讓我們相遇,我才發現你還記得我。但我因為工作原因,不方便透露身份,并不是我故意想欺騙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隐瞞了一小段插曲,但今慕汐還是聽得很難受。
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她聲音帶着無法抑制的顫抖:“所以,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
光是想象,她都覺得壓力巨大,他卻硬生生從一條鋪滿荊棘的路走出花來。難怪,她一直沒見到顧畫羨的父母,他們的婚姻真的已經名存實亡,隻是為了外界的名聲,以及穩住集團的股權才保留一層假象。
顧畫羨卻輕飄飄地回了句:“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他頓了頓,開始轉移話題:“許副局長說,你的側寫能力很強,觀察能力也不錯,他想邀請你來特安局工作,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你願意嗎?”
她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片刻後才緩過來。
“特安局邀請我加入?”她有些不可置信。
這在從小不被家人允許踏足刑偵領域的她而言,像是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
他點了點頭:“你很優秀,是我們需要的人才,你不是也想調查你哥哥的去向,和玫瑰血案的真兇藏匿何方嗎?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她沒有猶豫,接住了那根抛來的橄榄枝,因為她沒有時間猶豫了。不管哥哥是死是活,她都得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他。
顧畫羨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會答應,但也心知肚明她為什麼會這麼做,他手指蜷縮起來,眼底閃過一陣落寞。
他藏好情緒,進入工作的狀态:“很好,那你就先跟着我,以後有機會我會介紹許副局長給你認識。”
他避開她的視線,拿起手機:“下午秦墨和許阮也要來了,他們是我在特安局裡的好朋友,你也可以和他們認識一下。”
今慕汐已經很久沒見到顧畫羨這麼認真的樣子了,他好像真的變了個人,但這種改變是好的。
風輕輕吹着,好像回到了十六七歲的夏天。
顧畫羨跟着她擡頭望天,他在想,是不是這段路不是他們的,就會是終點呢?
今慕汐正式加入特安局後,顧畫羨給了她一本工作手冊,還介紹了一些局裡的探員給她認識,最重要的是,她每個月的工資還很高,讓她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