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理了理頭發,低頭搪塞了句:“沒事。”
“好,”他語氣有些有氣無力,“許阮,秦墨,你們把今警官扶起來,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好的。”
他們攙扶着今穆蕭走出竹屋,特安局派來的直升機也已經落地,雨仍在下着,室内潮濕壓抑的氣壓快将這兩個人吞噬。
那些不曾言說的感情,至今,好像也隻能咽下去了。
秒針在跋涉,她擡起頭來:“顧組長,隐瞞我的聽力是我的錯,關掉定位也是我的錯,我跟你回去特安局,接受處罰。”
沉默半晌,她沒等來想象中的回答,反倒是他的諒解。
“你這次把今穆蕭找回來了,是大功一件,功過相抵,這次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這樣不好吧”她尴尬地應道。
她仔仔細細地讀過那本手冊,雖然裡面說了組長可以在合理的範圍内處置自己手下的成員,但違反規則就是違反規則了,她現在是特安局的人,接受懲罰也是理所應當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再欠他了。
自從知道他對自己的那些好都帶有特殊意味,今慕汐對他的感情也别扭了幾分,怕自己還不起他的恩情。
“我是組長,我說了算。”他當機立斷道。
他刻意回避着她略帶歉意的目光:“回去休息,明天繼續執行任務,這是命令。”
“是。”
他側身離開,甚至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垂下頭來,任由身上的雨水一點點将自己浸透,渾身發冷卻動也不動。難道找回親情,就是失去一段重要友情的開端嗎?
兩個小時後,許阮和秦墨将今穆蕭送回酒店,他本來應該留院觀察兩天,因為身上的大傷小傷實在太多,但他不肯在醫院逗留,硬是要回來看她是否平安?
今穆蕭将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挂着失而複得的笑容,寬大的掌心包裹住她的雙肩:“沒事就好。”
她心裡的愧疚更甚:“哥,許阮和秦墨,應該告訴你我們家發生的事情了吧?”
他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我知道了。”
“我甯願你怪我。”她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父母的臉。
今穆蕭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傻瓜,你忘了爸爸和我們說過的話了嗎?做這一行犧牲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一定不後悔救你,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你要快快樂樂的,才不辜負爸爸的心意。”
親口得到他的原諒,她也沒有完全釋懷。
接下來,她要怎麼面對她曾經的好友,和最親的家人,對她那份特殊的感情呢?
她勉強撐出一個笑容:“哥,那你早點休息,我也準備睡了。”
“好。”
他轉頭看向許阮和秦墨:“謝謝兩位探員的辛苦照顧了。”
他們微笑着點點頭,許阮朝秦墨使了個眼色,他就去扶今穆蕭回房了。
直到二人走遠後,許阮才壓低聲音,聲音急促地提醒道:“慕汐,你去看看顧組長吧,他腳踝的舊傷好像複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