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說話,隻是靜默地垂下了雙臂。
見他不再勸阻自己,今慕汐跟于醒道了句謝,便匆匆離開。
血阿七約她去的地方是公園,照理來說今天人應該很多,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發現今天公園裡并沒有什麼人。
來的路上,她想起哥哥第一年去警局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複雜的案子,對她說過一句話。
“學會寬恕,這不是縱容,放下怨恨,才能遇見更豐盈的生命和更廣闊的自己。”
風很大,頭發吹來糊了她一臉,她撥開長發,視線頓時清晰,一隻糖葫蘆遞到眼前。
小的時候,她一直想買冰糖葫蘆,但哥哥和她都沒有零花錢,所以買不了,再長大一點每次哥哥帶她來公園,都會給她買一串糖葫蘆。
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價錢多少。
他脫掉了警服,上身穿着藍色襯衫,下身搭配修長的黑色牛仔褲,臉上的兇戾也消失了,隻剩下溫和的笑意。
某個瞬間,她仿佛在他身上看見哥哥的身影。
這種平和的感覺,是很難裝出來的,她總覺得,他放下了很多的事情。
她顱骨内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氣泡在炸裂,但臉上依然平靜:“哥,你怎麼沒去找我?”
“有顧畫羨陪你,我很安心,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他再次将糖葫蘆遞了過來,她緩緩接過,鼻頭一酸。
兩個人走到長椅邊坐下,兩個嬉戲的孩子從他們眼前經過,周遭的一切靜好得仿佛時空穿梭到了十年前。
“你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經常要我陪你來公園,有一次被媽媽發現了,說你愛玩,硬要打你,我說是我帶你來的,你隻是陪我。”
她怔了下,應了一聲:“記得。”
他的瞳孔深處倏地亮起一點微光:“後來,媽媽舍不得打我,把掃帚丢在了一邊,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叫我帶你去公園玩了,都是我自己帶你去的。但是,你也沒再和小朋友們一起放過風筝了,你玩得一點也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