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的花廳裡，林知鴛正與秦婉坐在一處。
周圍的小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時不時朝林知鴛投來異樣的目光。
"瞧瞧，當初還說什麼京城第一才女呢，"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小姐用團扇掩着嘴，聲音卻故意揚高，"原來是個鸠占鵲巢的假貨。"
她身旁的藍衣女子立刻接話："可不是？裝什麼高嶺之花，原來連棵野草都不如。"說着還故意朝林知鴛的方向瞥了一眼，"要我說啊，林大人和林夫人也太心善了，居然還把這假貨留在府裡。"
秦婉氣得臉色發白，正要起身理論，卻被林知鴛輕輕按住手腕。
"今日是小滿的及笄禮，"林知鴛低聲道，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瀾，"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她們"秦婉咬着嘴唇，眼中滿是心疼。
"無妨。"林知鴛微微一笑，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然而她的忍讓并未換來安甯，一個穿鵝黃色衣裙的小姐從她身旁經過時，突然"哎呀"一聲，手中的茶盞一歪，茶水盡數灑在林知鴛的裙擺上。
"陸甯甯！"秦婉猛地站起來，指着那女子怒道，"你不要太過分！"
陸甯甯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哎喲，真對不住，我還以為是哪家的丫鬟呢。"
她上下打量着林知鴛，眼中滿是譏諷，"原來是奶娘的女兒林知鴛啊，真是失禮了。"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竊笑。有人陰陽怪氣道："陸姐姐可要小心些，人家雖然是個假千金，可到底在林府養了這麼多年，說不定還把自己當主子呢。"
林知鴛的手在袖中微微發抖，卻依然保持着端莊的坐姿。
陸甯甯見林知鴛不吭聲，越發得意，搖着團扇譏諷道："秦小姐何必動怒？我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這鸠占鵲巢的假貨，也就隻有你這樣的走狗才會護着了。"
秦婉眼中怒火更盛，冷笑一聲："陸甯甯，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指手畫腳？"她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睨着陸甯甯，"林府的家事，輪得到你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置喙？"
陸甯甯臉色一僵，随即尖聲道："怎麼？被我說中痛處了？秦婉，你又憑什麼也敢在我面前擺譜？"
"憑我爹是堂堂大将軍，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秦婉寸步不讓，"不像某些人，靠着巴結權貴往上爬，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周圍的小姐們倒吸一口涼氣。誰不知道陸家是靠攀附權貴起家的？
陸甯甯氣得臉色鐵青，指着秦婉的鼻子："你、你放肆！"
"我放肆？"秦婉嗤笑一聲，一把拍開她的手，"陸甯甯，你今日故意潑水，出言不遜，真當林府沒人治得了你？"她環視四周，目光淩厲，"還是說，你們陸家已經狂妄到連林大人都敢不放在眼裡了？"
這話一出，方才還跟着起哄的小姐們紛紛低頭，不敢與她對視。
陸甯甯被怼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之下，竟揚手就要打人："賤人！"
"住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廊下傳來。衆人回頭，隻見林小滿緩步而來，陸甯甯的手僵在半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