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明此刻也顧不得對裴昭的畏懼了,他一把拽住裴昭的衣袖,聲音都在發抖:"王爺,我我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剛才我長姐和小花真的把那怪物"他話都說不利索了,手指着地上瑟瑟發抖的狍鸮。
裴昭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語氣中帶着幾分驕傲:"林公子并未看錯,令姐确實身手不凡。"
林小滿緩步走向霍華暢,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清冷:"霍公子,事到如今,你難道不想解釋些什麼嗎?"
她腳尖輕輕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狍鸮,"這怪物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出現在你的生辰宴上?"
霍華暢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換,他快步上前對着裴昭深深一揖,臉上堆滿惶恐:"王爺明鑒!林小姐明鑒!此事在下當真不知啊!這怪物這怪物方才分明是要害我,若不是諸位相救,在下恐怕已經"
他轉向譚維暈倒的方向,痛心疾首道:"誰知它傷我不成,竟轉頭去害譚兄!"
說着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王爺為在下做主!這怪物來曆不明,偏挑在下的生辰宴上行兇,分明是要陷害于我啊!"
小花一個箭步上前,擡腳就踹在狍鸮身上,那怪物立刻發出"嗷"的一聲慘叫。
"放你娘的狗屁!"小花指着霍華暢的鼻子罵道,"剛才這畜生看你那一眼,當我們都是瞎子不成?"
她一把揪住狍鸮的耳朵,疼得怪物直哆嗦,"老實交代,這鬼東西哪來的?怎麼煉出來的?不然——"她另一隻手捏得咔咔作響,"姑奶奶讓你嘗嘗比它還疼的滋味!"
霍華暢臉色煞白,踉跄後退兩步,卻仍強作鎮定:"這位姑娘此言差矣"
他轉向裴昭,聲音帶着委屈的顫抖,"王爺明鑒,這怪物确實看了在下一眼,可那分明是是要加害于我的兇惡眼神啊!"
他撲通一聲又跪下,額頭抵地:"在下不過一介寒門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煉制這等兇獸?"
擡起頭時,眼中已噙滿淚水,"至于諸位說的什麼狍鸮,在下更是聞所未聞"
霍華暢緩緩站起身,從懷中掏出那枚三角符紙,"在下倒是想請教林小姐,為何獨獨贈我這枚符紙?方才這怪物撲向我時,突然有金光護體,想必就是這符紙之功吧?"
他向前一步,聲音陡然提高:"林小姐既知今日會有怪物來襲,為何不提前告知?譚兄與你又有何仇怨,要借我的生辰宴設局害他?"
他轉身對着還未離去在籬笆牆外偷看的街坊們喊道,"諸位都看見了,這怪物傷不得我,卻偏偏去害譚兄,這不是明擺着要陷害于我嗎?"
林小滿聞言,不緊不慢地拍了幾下手:"精彩,真是精彩。"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诮,"霍公子不愧是讀書人,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連我都要信了三分。"
她突然上前一步,纖指輕點霍華暢的胸口:"你當真以為我們不知道?養狍鸮需以精血喂養,這幾日你胸口怕是疼得夜不能寐吧?"
看着霍華暢驟變的臉色,她冷笑道,"用了我的符紙後,是不是渾身舒坦了許多?"
狍鸮突然發出嗚咽,小花一腳踩在它背上,它立刻不敢動彈。
林小滿繼續道:"你原打算演一出苦肉計,讓狍鸮輕傷于你,你再佯裝暈倒。等你醒來時,譚維已死,狍鸮無蹤,而滿院學子都是你的證人,證明你是受害者。"
東風和林景明對視一眼:"好毒的計謀!"
林小滿說完後,目光如刀般落在霍華暢身上。
此時不僅是她,連林景明和東風都察覺到霍華暢周身萦繞着一股陰冷的邪氣,幾人不約而同地後退半步。
唯有林小滿反而向前一步,幾乎與霍華暢鼻尖相對。
她仔細端詳着霍華暢的面相,忽然輕"咦"一聲:"霍公子的骨相竟被改動過?"
霍華暢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鎮定。
他确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狍鸮不能言語,那些死者也無法開口,這些人不過是猜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