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匕首靜靜躺在地上,然記憶裡的恐懼卻如潮水般漫灌。
饒是溫度很高,她還是感到陰冷的涼意自四面八方裹挾。
那些已經被塵封起來的記憶,忽然被粗暴地挑斷鎖鍊,赤裸的暴露在她眼前。
那張總是會彌漫着殘忍笑意的臉,幾乎是瞬間,明晰了起來。
“殿下,就算是下地獄,臣也會拖你一起。”
陰森暧昧的語調如附骨之疽,順着脊髓浸透進她的身體裡,像冰冷涼膩的蛇,甩不開,也躲不掉。
是蕭淩元。
他來抓她了。
“你說得沒錯。”甯三喘着平息,他收好斷指和短刀,語氣發冷,“先報官,先把爹找到。”
至于那個兇手,如果官府坐視不理,他也定然不會放過他。
說完,他餘光瞥向晏清,忽然變了臉色。
隻見晏清臉色蒼白,鬓側粘滿冷汗,身體微微發着抖。
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極其恐懼的事情魇住似的。
他不禁懊惱,晏清隻是一個姑娘,看見這種事,怎能不怕?
他耐下聲音,輕聲安慰:“你先回家,剩下的我自己處理就好。”
話落,晏清忽然擡眼看他。
純黑色的瞳仁裡,是難以抑制的恐懼和糾結。
許久,她動了動唇,緩緩道:“不,我同你一起。”
蕭淩元不知何時找到的她,她如今再跑,也不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掙紮。
何況,甯父的事,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蕭淩元的手筆,為了便是逼她回去。
甯家人待她很好,她不能,不能忘恩負義。
“對不起。”她垂下眼睫,嗓音發澀。
甯三以為她是因為過度反應而道歉,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錯。”
他頓了頓,目光又兇惡起來。
“待我抓到那個兇手,定要将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