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仍舊蜷縮在原地,用力抱緊自己的膝蓋,下意識護住腹部。
可對于此時的晏清來說,比身體更難以承受的是内心深處的挫敗感。
過了許久,晏清才踉跄站起,用袖口胡亂擦掉嘴角的殘渣,然後低頭撿起那張沾滿鮮血的兔子皮毛。
晏清顫抖着,雙手捧着還在滴血的兔子皮,一路竟走到了甯貴妃曾經住過的宮殿。
這裡如今早已無人問津。
隻有一顆老樹照舊守候在大門前。
月光映照下,樹影搖曳,顯得尤其可怖。
若是從前的晏清,見到這番場景定會膽小地躲到母妃懷裡,撒嬌着求母妃保護。
而現在
晏清仿佛沒有看到般,蹲下身,徒手刨開土,把手中的兔子皮埋進坑裡。
再覆好土,一下一下拍實。
好像這樣做就能掩埋掉所有的屈辱和悲傷。
做完這些事後,晏清茫然地坐倒在樹根旁,整個人抱縮成小小一團。
夜風帶來涼意,晏清眼裡含着淚,卻總是在即将墜落的一瞬被狠狠憋回去。
晏清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母妃現在還困在死牢,那些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不是被殺就是遠離。
現在連小兔子自己都護不住
晏清發現過了這麼久,自己還是什麼都保護不了也救不了任何人
自卑、自責、不甘、憤怒全部堆積胸口,讓晏清的呼吸都變得不暢。
眼眶通紅卻哭不出來。
就好像連宣洩情緒的自由都被人生生剝奪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