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七千石。”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
不等戶部李侍郎開口,先前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便已按捺不住,紛紛出言駁斥。
“哪裡來的黃口小兒,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就是,李大人在戶部多年,對糧儲數目了如指掌,豈會記錯這等緊要之事?”
“我看他就是想嘩衆取寵,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質疑李大人!”
這些人在嘲諷晏清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對李侍郎溜須拍馬。
“李大人明察秋毫,定不會與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般見識。”
李侍郎當衆被人質疑,隻覺胸中怒火中燒。
他本就對自己的記憶極有信心,此刻被衆人一捧,愈發笃信自己絕無可能出錯。
随即一甩袖,指向晏清,厲聲喝道:
“放肆!”
“豎子狂言!你可知,捏造朝廷倉儲數目,擾亂軍心,該當何罪?!”
李侍郎聲色俱厲,全無半分在朝堂上的穩重自持。
周遭的附和聲斥責聲愈演愈烈。
晏清卻仿佛未被影響分毫。
她甚至未看暴怒的李侍郎一眼,隻是上前一步。
聲音輕緩卻笃定。
“去歲揚州水患,轄内三府十二縣田畝淹沒過半,秋糧減收已成定局。”
晏清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如同在烈火中投了一捧雪。
李侍郎的身形一僵,好像連臉上暴漲的青筋都頓了頓。
方才那些起哄嘲諷的人,也像是被定住般,聲音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晏清頓了頓,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