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速平穩,條理清晰,顯然已将繁雜的信息梳理整合。
“這麼快?”饒是晏清,也忍不住意外地挑了挑眉。
翠喜将卷宗呈上:“其中有幾處,奴婢覺得或與忠魂壇之事相關,特意标出。”
晏清接過卷宗,與聞經武一同展開。
“祭典前五日,曾有内侍李順,以‘祭器除塵’為由,申請開啟過忠魂壇核心區域。”
翠喜在一旁輕聲禀報,“此人帶了三名小火者,入内一個時辰方出。”
晏清的指尖在“李順”二字上輕輕一點。
一個時辰,除塵?未免太久。
“京營方面,”翠喜繼續道,“輪值期間,有一伍士兵報備‘突發腹痛’,集體離崗半刻鐘。帶隊什長已記錄在案,理由充分。”
半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做許多事。
“工部在祭典前搬運大批祭品入壇時,其中混有幾口特制的‘禮牲漆箱’,據冊上所記,其箱底異常厚重。報備的理由是,用以盛裝活鹿,防止颠簸損傷。”
活鹿?晏清眸色微沉。
用如此厚重的箱底,真是為了鹿麼?
“此外,禮部一位姓周的侍郎,在祭典前三日,曾以‘核對儀軌細節’為名,獨自一人在壇上逗留了半個時辰。”
獨自一人,核對儀軌?
晏清看着這一條條記錄,每一條都附有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每一個環節都有章可循,有據可查。
可當它們串聯起來,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陛下,”聞經武沉吟道,“這些記錄,單看并無大礙,但放在一處,疑點頗多。”
聞經武指向那名内侍李順的記錄:“祭器除塵,為何需要進入核心區域?又為何耗時一個時辰之久?三名小火者,身份是否核實?京營士兵集體腹痛,早不痛晚不痛,偏偏在當值之時?那什長是否被蒙蔽,或本就是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