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尖尖,臉色是失了血色的蒼白。
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清亮,卻深藏着揮之不去的哀恸與疲憊。
晏清看着烏蘭圖雅這副模樣,心中蓦地一緊。
失去至親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懂。
那種天塌地陷的絕望,曾是她午夜夢回時揮之不去的夢魇。
一時間,晏清看向烏蘭圖雅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甚至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惜。
烏蘭圖雅正要依着禮數下拜,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了這樣一雙眼眸裡。
沒有帝王的審視與威壓,沒有勝利者的炫耀與輕蔑,隻是溫潤的,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僞裝的柔軟。
瞬間,烏蘭圖雅的心跳,毫無征兆地漏了一拍。
随即便是擂鼓般的狂跳。
一股熱氣從胸口直沖上臉頰,她隻覺得耳根滾燙,下意識地便垂下了眼,不敢再看。
“你”
晏清見烏蘭圖雅臉色突然漲紅,還以為她是久病體虛,見了風的緣故。
“外面風大,進去說吧。”
晏清的聲音清清淡淡,聽在烏蘭圖雅耳中隻覺溫溫柔柔的。
晏清也沒有讓烏蘭圖雅行跪拜大禮,徑直從她身側走入了殿内。
殿内燃着清雅的檀香,驅散了冬日的寒氣。
烏蘭圖雅屏退了左右,親自為晏清奉上了一盞熱茶。
白瓷茶盞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汽,溫熱的觸感自指尖傳來。
晏清舒服地眯了眯眼,沒有立即開口,隻是端着茶盞。
目光平靜地看着烏蘭圖雅。
烏蘭圖雅被晏清看得有些局促,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指尖微微蜷着。
良久,晏清才緩緩開口。
“想必你也聽說了,朝堂上的一些風聲。”
烏蘭圖雅身子一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