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的醉春樓也同樣暗流湧動。
蕭淩元端坐于雅間,指尖輕叩桌面,眼神幽深。
目光落在對面撥弄着琵琶的花魁若蘭身上。
琴聲叮咚,如玉珠落盤,清越動聽。
但蕭淩元的心思,卻不在琴上。
他最近幾乎每日都來醉春樓。
點的也永遠隻有若蘭一人。
纖雲的案子,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心裡。
一個戶部侍郎的美妾,竟是北疆訓練有素的密探。
那這繁華京城之内,還藏着多少這樣的“纖雲”?
醉春樓魚龍混雜,消息最靈通,也最容易藏污納垢。
花魁若蘭則是醉春樓裡最特殊的存在。
她從不獻媚,也從不逢迎。
一身風塵氣,卻偏偏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孤傲。
蕭淩元的目光,從若蘭的臉上,緩緩移到了她的手上。
那是一雙保養得極好的手,十指纖纖,膚如凝脂。
撥弄琴弦的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可蕭淩元的瞳孔,卻猛地一縮。
就在若蘭的右手食指指腹,最常觸碰琴弦的地方,有一層極薄的繭。
那不是彈琴留下的繭。
彈琴的繭,圓潤而平滑。
而她指腹上的那一點,卻帶着棱角和粗粝。
更像是常年握着某種兵器,或是拉動弓弦留下的痕迹。
蕭淩元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掩去了眼底的鋒芒。
他幾乎可以斷定,當初纖雲的消息就是若蘭刻意洩露給自己的。
想到這兒,蕭淩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北疆果真是好手段。
送一個公主來和親,以為能穩住晏清。
暗地裡,卻又安插了這麼多棋子,潛伏在大晏衆臣府邸。
蕭淩元表面依舊裝作對若蘭與衆不同,聽她彈曲讓她倒酒。
但他的衣角,若蘭卻從未能碰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