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要在明日之前,将這枚劍穗,完好無損地呈上。
次日一早,精緻的劍穗,便已安安靜靜地躺在晏清的掌心。
玄黑色的絲線為底,沉穩而内斂,不帶一絲雜色。
銀亮的絲線在其上勾勒出一尾栩栩如生的騰蛟,蛟龍破開層層疊疊的絡子結,仿佛要掙脫束縛,沖霄而去。
龍口微張,龍須飛揚,連每一片鱗甲都閃爍着淩厲的寒光。
劍穗的末端,是細密而垂順的流蘇,随着晏清指尖的輕微晃動,劃出冰冷的弧度。
霸道淩厲,又帶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晏清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冰涼的絲線,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
她将劍穗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紫檀木盒中,妥帖收藏。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太傅講學的時候。
今日講的是《禮記》。
聞太傅聲音蒼老而洪亮,一字一句。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晏清端坐于書案之後,手執書卷,姿态端莊。
可她的心思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不知蕭淩元收到這份生辰禮時,會是什麼表情?
那張素來冰雕似的臉上,會不會有不一樣的表情?
想到這裡,晏清的眸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總是緊抿着的唇角,也悄然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笑意很淡,卻如初雪消融,卻足以讓整個殿宇都為之失色。
坐在不遠處陪讀的聞經武,本是百無聊賴地聽着祖父講學。
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瞥見了這一幕。
聞經武瞬間就愣住了。
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