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便擡起腳步,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
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夜幕的盡頭。
而在她們身後。
假山的另一側,一道窈窕的身影,從更深的陰影中緩緩走出。
烏蘭圖雅不知已在此處靜立了多久。
方才若蘭與晏清的每一句對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太後之死果真與蕭淩元有關?
烏蘭圖雅直覺得這或許是軍師的計謀,畢竟軍師就曾用過相同的手段将晏清引去過藏書閣,企圖燒死晏清。
想到這兒,烏蘭圖雅看向晏清離去的背影,隐隐有些擔憂。
可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沒有恢複武力,跟上去隻怕還會拖晏清的後腿
烏蘭圖雅不得不暫時按下心裡的不安,轉身返回了自己的長秋宮。
若蘭的腳步輕盈如貓,在錯綜複雜的宮巷中穿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晏清默然跟在後面,幼時習得的武藝讓她同樣悄無聲息。
可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最終,若蘭在一處不起眼的角門前停下。
那是一道專供内侍采買出入的偏門,此刻卻虛掩着,透出一線微光。
若蘭側身,示意晏清噤聲。
牆外是一條狹窄幽深的小巷,正對着醉春樓。
此刻,醉春樓燈火通明,絲竹之聲與靡靡之音交織在一起。
隔着一條街,依舊能聞到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脂粉香。
而她們所在的暗巷,卻像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陰冷、潮濕,與對面的繁華形成鮮明的對比。
巷壁上青苔濕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朽的氣息。
燭火在對面樓閣的窗紙上搖曳,将晃動的人影投射出來。
晏清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但她沒有出聲,甚至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
她隻是看着若蘭,用眼神詢問。
若蘭将一根纖長的手指豎在唇邊,示意晏清看向醉春樓的門口。
此時,醉春樓的大門,恰好被人從裡面緩緩推開。
蕭淩元從裡面緩步走出。
穿着那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仿佛任何喧嚣都無法侵擾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