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他對柔然人的了解,他們會在戰争前兩天再做部署。
孟光這時扛着個木箱進來,裡面裝滿了柔然人随身攜帶的金銀器。
景澄驚訝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幹什麼。
孟光将東西往麻袋裡一倒,故意讓幾枚金币滾到門檻外
又抓起桌上的烤羊腿啃了兩口,油手印在錦緞窗簾上蹭出幾道污痕。
“放火嗎?”孟光舔了舔嘴角的油,指着牆角的柴堆。
景澄卻搖頭,将一盞油燈踢到地上,燈油漫過青磚時,他已抓起麻袋翻出窗外:“留着半盞燈,讓他們以為是走水。”兩人剛鑽出排水口,就聽見莊園裡傳來“轟”的一聲,卻是孟光臨走時打翻的燈盞引燃了帳幔,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李淮月在山坳裡看着濃煙升起,已知景澄那邊已經成功。
莫賀踹開莊園大門時,火已被護衛撲滅,正廳的狼藉讓他目眦欲裂。
金銀散落一地,酒壇碎成齑粉,連他最愛的波斯地毯都被劃開了道大口子。
“查!給本汗查是誰幹的!”他一腳踹翻木架,銅盒摔在地上,布防圖的羊皮紙露了出來。
莫賀趕緊查看布防圖,看到未被損壞,松了一口氣。
護衛頭領仔細檢查後松了口氣:“可汗,隻是丢了些财物。”
他指着門檻外的金币和窗簾上的油手印,“看這樣子,像是山匪流寇幹的,附近的亂石灘常有這種人出沒。”
莫賀捏着布防圖的邊角,羊皮紙的韌性與之前無異,折痕處的磨損也符合常理。他注意到桌上的羊腿,上面的牙印粗粝不齊,确實像是常年啃食粗糧的山匪所為。
“一群廢物!”他将布防圖扔回銅盒,“不就是些金銀嗎?隻要布防圖在,這點損失算什麼?”
暮色降臨時,三人已回到公主府。
景澄展開換回的布防圖,上面的朱砂标記比記憶中多了三處,顯然是李斐後來添加的陷阱。
景澄用指尖點在西北的隘口:“這裡标注的兵力比實際多了三成,是想引柔然人往死胡同裡鑽。”
“李斐這是想借刀殺人。”景澄将布防圖湊近燭火,邊緣的火漆印果然有被動過的痕迹。
景澄用匕首将布防圖挑在燭火上,讓這布防圖消失。
火光舔舐羊皮紙的瞬間,景澄忽然抓住李淮月的手腕,她的袖口還沾着他臉上的鍋底灰。
“若是李斐盤問,你隻說不知,也不要引導是山匪流寇,免得他懷疑。”
李淮月點頭,表示明白。
自己必須表面上和李斐站在同一戰線。
李淮月望着景澄眼底跳動的火光,那種景澄十分可靠的感覺又回來了。
前世的情景與此刻景澄的神情重疊,竟讓她生出種荒謬的時空交錯感。
若她沒有重生,是不是會永遠帶着對他的恨進入輪回?
幸好,她還能陪在他身邊。
更深的參與他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