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從林宛兒膝頭滑落，她慌忙去撿，卻被孫飛先一步拾在手中。
帕子上的并蒂蓮沾了血珠，反倒添了幾分凄豔。
“侯爺說笑了。”林宛兒的聲音發顫，“兄長當年不過是個孩童，哪懂這些。”
孫飛将錦帕放在桌上，獨臂撐着桌面微微前傾，“可我聽說，十三歲那年，有人要往陛下的湯裡下毒，是令兄替當年的陛下擋了毒，昏迷了三天三夜。”
林宛兒的臉色尴尬，回道：“當年他貪吃，陛下賞給他的罷了。沒想到那裡面有人給陛下用了毒。”
孫飛靠回椅背，語氣恢複了平靜，“看來林将軍與陛下的情誼，遠比外人看到的深厚。”
早就聽說李斐對林家極好，看來不僅是相爺得寵，這林昭在李斐心中的分量也不低。
炭火爆出一聲輕響，火星濺在爐壁上。
林宛兒終于擡起頭，反問道：“侯爺既已知曉，何必再問？”
“不過閑聊罷了。”
林宛兒拿起錦帕，在面前比了比，那是一對鴛鴦，多為新婦喜歡繡。随後換了話題：“侯爺準備什麼時候娶武安侯府的千金入府呢？”
孫飛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你是這侯府主母，由你來定吧。”
孫飛經過這次斷臂事件，終于有時間回想一切。
自己立功，自己被定親，自己又被迫迎娶平妻，一直被推着走。
顯然，是多隻手為自己設下的局。
林宛兒見他臉色不好，便寬慰道：“你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陛下總有一天會讓你繼續統領西北軍的。”
“是嗎？”孫飛揮了揮手，語氣中帶着一絲疲憊，“你退下吧。”
公主府的書房裡，李淮月與景澄對弈。
李淮月指尖在棋盤上輕輕點着：“林昭與李斐的關系，比我們想的還要深。孫飛獨自查下去，怕是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