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暖陽沒問啥任務,她隻犯愁晚上睡哪裡,反正這個營帳是沒法住了,太肮髒。
半刻鐘後趙景天也出門,手裡舉着銀針嗤道:“不抗造,我給他起出來了。”
“惡心死,趕緊把他扔遠點。”秋暖陽第一次沒有起趕盡殺絕的心。
“不急,還有戲看。”趙景天朝遠處努努嘴,“瞧,來了。”
他說的是渤碩。
渤碩一臉問号,“景天兄找我何幹?我在苦哈哈的陪田大學究說話,安撫他被晾在軍中的脆弱心靈”
趙景天做個請的動作,渤碩一頭就進了小營帳的門。
幾人在帳門口屏氣凝神。
榜眼探花軍中相見,潇灑倜傥的榜眼比渾身惡臭的探花更尴尬。
駱辛孺不愧是頭腦飛快兼自我意識爆棚的先驅,他坐在自己親自制造的污穢上還理直氣壯:“你是故意看看我出醜的吧,渤碩,你僥幸得個榜眼壓我一頭便罷了,沒想到你心裡還如此龌龊!”
渤碩本性善良肯為他人着想,登時被他帶了節奏,“我不知你在這裡,實在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走。”
“你若是敢把眼前景象說出去,我就咒你渤家沒有第七代!”駱辛孺已藏不住内心的惡毒。
渤碩半個身子都出門了,聞言一停内心巨震,居然咒他家絕後,駱辛孺才是故意的!
作為英親王的親戚,渤碩家門第自然不低,父親渤文瀚官至國子監祭酒,祭酒大人事事如意,唯一的遺憾就是渤家五代單傳,而嫡妻肚子不争氣,一連生了六個女兒,眼見就要湊齊外界偷傳的“七仙女之家”,渤碩出生了。
讓人遺憾的是,渤碩之後再無男丁出生,哪怕渤祭酒又娶了七房妾室。
偏偏第六代渤碩打小離經叛道,長大後死活不肯成親,拿父母之命壓他,他就要把命還給父母,吓得渤祭酒再也不敢給他提親。
他原本是想玩夠了再成親的,這樣也不耽誤人家姑娘,卻想不到駱辛孺拿這個咒他。
渤碩擋住要替他出頭的趙景天,拿起喬楚寫字用的短毫筆,即興送駱辛孺一首對聯:
上聯:涕淚俱下嘴長瘡
下聯:污穢遍身心更髒
橫批:狗彘不食
寫完念一遍,轉頭遞給錢祿,“這是我最沒文采的一副字,麻煩錢兄幫我送到吏部同僚的營帳。
錢祿答應着啐駱辛孺一口,“看到沒,豬狗都不稀得吃你的肉,你就說說你有多惡心!”
侮辱了别人也被侮辱到的駱辛孺掙紮着站起來,一字一句道:“你們,都給我等着。”
太臭了,趙景天等人趕緊離他遠遠的,渤碩冷笑,“威脅人呢探花郎?好,你這挑戰我應下了,我等着。”
駱辛孺打個冷戰,努力讓自己維持探花郎的體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回自己營帳。
趙景天和秋暖陽擊掌,總算替仙兒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