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溱又想起一件事,去年火燒糧營逃亡前,易馳等兄弟們護送他最後一程,說的是祝他一路平安,和喬楚的話是一個意思。
易馳他們,是他的生死兄弟。
難道喬楚對他的期盼和易馳他們是一樣的?希望他活着,希望他過得好,平平安安。
元溱心裡一震,有欣喜和感動,繼而是失落。
意識到喬楚把他當重要的人,自然欣喜和感動;又意識到她和易馳一樣是把他當軍中生死戰友,又很失落。
趙景天可不知他心裡的百轉千回,很無謂的把那三張紙疊巴疊巴塞懷裡,問他:“你給我師妹的贈言寫了什麼?”
“無他,贊她英勇和有志向的詩句。”元溱答道。
“是的,這詩句必是寫在最後送出去的那張青藤紙上,是最官方的那句。隻是世子爺,您表弟早把您這句官方發言之前廢掉的所有紙張都送到我師妹帳中了。”趙景天指指遠處低頭耷拉角的渤碩。
“啊!”元溱驚呼出聲,轉身就要上馬,他要回營地搶回那摞廢紙,以及廢紙上的廢話和一些胡話。
“世子爺,我們已離營地百裡路,我師妹必然看完了。”趙景天一句話把他釘在原地。
元溱呆立半晌,轉身向渤碩走去。
營地内,喬楚正不解的翻騰那一摞廢掉的青藤紙。
這上面的話無疑世子爺都是寫給她的,隻是開頭稱呼各不相同,有的是喬姑娘,有的是姑娘,有的是喬将軍。
内容更是各不相同,最上面的一張很直接了當:請盡快回京,元溱有事相商。
有事不能在這裡說嗎,喬楚繼續往下看,第二張很抽象:思緒萬千,不知因何而起,不知從何說起。
行吧,世子回京後要面對衆多紛雜事宜,不如在這裡清淨,所以憂愁上了。
第三張開始一直到最後,就是一些詩句了,不知是摘抄的詩經還是哪本古言,好像是抒發情感的,總體看下來晦澀難懂,好多字都是繁體,喬楚一個現代人基本不認識。
數了數,不算正式送給她的那一張,廢掉的青藤紙一共二十七張。
世子爺感情是打完仗手癢,開始練字了吧。
正式送給她的那張不難看懂,是抄錄的整首古詩《送李侍禦赴安西》:
行子對飛蓬
金鞭指鐵骢
功名萬裡外
心事一杯中
虜障燕支北
秦城太白東
離魂莫惆怅
看取寶刀雄
意思很明顯,你金鞭駿馬求功名,我行萬裡一杯酒,别惆怅别難過,都是去實現自己的雄心壯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