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将軍此言差矣,覃大帥是為侄子覃不汲的事氣憤不已,但他的家事怎可影響朝野乃至兩國邊境大局?我方陛下已恩準他回家頤養,無事不得出入朝野。”涼國使臣很是口舌伶俐,按照中原禮儀二度行禮後說道:“我們陛下期盼邊境線穩定,渴望兩國和平已久,還請将軍轉達我們陛下的誠意。”
說完把國書高高舉過頭頂。
喬楚也很會說場面話,“貴國皇帝高瞻遠矚,本将軍十分敬佩。既如此,容我将此事禀報我朝天子,以觀聖意。”
說罷擡擡下巴,秋暖陽便将國書拿上來遞給她。
喬楚看一遍,國書威嚴正式,字字懇切,上有涼國皇帝的大印,确實顯得很有誠意。
其實誠意這個東西都是打出來的,是涼國感受到威脅後迫不得已的選擇。
喬楚猜的出這幾日涼國朝野上的白熱化鬥争,覃淩康憤怒不已欲重新興兵,無奈之前被元溱設計有通敵嫌疑,不得皇帝信任,得勢的濮陽荀更不想再讓覃大帥冒頭,必然動用極端手段,說服皇帝,讓覃淩康回家恩養,然後促進和談,以緩解我方矛頭直指大都之勢。
估計濮陽荀也是硬生生忍下這口氣的,他是文臣,手下無堪用的将官,哪敢興兵?隻能走文臣常用的路子,和親或和談。
說白了就是利用手段讓國家利益讓渡私人利益。
涼國皇帝未必識不破他的目的,但覃淩康在涼帝心中已無信任,他隻能聽濮陽荀的。
真是始料未及啊,不知涼國這口窩囊氣選擇什麼時候出來,中原收複北線後占盡優勢,涼國也許十年八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使臣走後秋暖陽感歎道。
喬楚伸個懶腰,歎道:“唉,我可能惹禍了,我真的沒想到覃淩康這麼不中用,涼人又這麼慫。你知道的,我們都準備小規模應戰了。”
秋暖陽嗤一聲,“别矯情了,犯啥事你家世子爺都會給你兜着的,何況和談是好事。趕緊寫給聖上和老王爺寫奏章吧,要和談事情還多着呢,首先聖上得派懂軍事和政治的和談使來吧,咱倆可談不了,尤其我這脾氣的,一怒能砍了對方使臣。”
喬楚嗔怪地看她一眼,“能不能不口口聲聲把世子挂嘴上,你不是最想念你的渤碩弟弟嗎?”
“那是,我可不敢想你的世子爺。”秋暖陽反唇相譏,繼而撲哧一笑,“班師前渤碩犯愁,說英王府現有兩名世子情勢不明,權衡選擇全在聖上和老王爺。聖上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老王爺單妻妾就十房,孩子更是二十多個,他很難一碗水端平,也未必會像在軍中一樣寵着世子,不是說現在京中顯貴都實行寵妾滅妻那套嗎。”
喬楚也跟着憂愁起來,“世子的母親是正妻,年齡長容顔衰,估計也不會讨好獻媚,确實哪方面都不占優勢,順帶世子雖為嫡子,也不定吃香。”
秋暖陽神秘兮兮的湊到喬楚跟前,“飛仙,你跟我說實話,有沒有對世子心動過?”
“你不是問過這個問題。”喬楚正色道,“那時我便态度明确,不可能。自然了我既然說不可能,那就是心動過考慮過,最後得出這個結論。不瞞你說,我給母親的信中最後還寫了句‘世子如何’,意在征詢母親對世子的印象。後來覺得既然不可能,何必問呢,就重新寫一封,和上一封隻差最後一句。誰知”
她重重歎氣,“誰知走時情急,還是拿錯了,把第一封交與世子帶回去,估計現在母親已經看到那話并給我答複了。我現在隻盼着世子回京繁忙,随便派個人送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