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呷了一口茶:“薄什麼了,你瞧瞧她那院裡那庫房裡,哪一樣不比咱們府裡的厚?是這丫頭命好,攤上了威武将軍府可憐我的芙兒,隻差一年就及笄了,哎”
她自己說着都覺得怪沒意思的。
擱下茶盞,張氏苦笑:“我曉得你的意思,你是怕嫁妝單子薄了不好看,外頭會有人說閑話,回頭又叫老爺面上無光遷怒于我。”
荀媽媽笑了,替她揉着後腰:“老奴也是怕太太吃虧。”
“府裡是個什麼光景,我不信老爺不知曉,都這般了,我還能替四丫頭張羅得體面,這就夠了。難不成要我将自己的嫁妝拿出來貼補?”
張氏歎道,“我明白四丫頭是個好的,隻是不曾自幼養在我身邊,情分淡了些。”
想起過往種種,荀媽媽一陣唏噓,自知不好再勸。
“太太說的是,想必老爺定會體諒。”
張氏嘴上說得笃定,但其實心底總歸有些吃不準。
虞正德雖綿軟,但兒女婚嫁一事上會作何态度,誰也說不好。
這一日,兩家下了小定,換了庚帖,虞正德終于問起了養女嫁妝一事。
張氏忙随口道:“都已經備好了,前幾日我就拿給聲笙瞧過。”
“你也拿來我瞧瞧。”
虞正德随口一說,張氏眉心微跳,還是将嫁妝單子送到丈夫手裡。
虞正德看着,越看越蹙緊眉峰。
張氏立在一旁,雙手忍不住絞着帕子,雖眼神鎮定,但背後還是微微出了一層涼意。
屋裡正一片沉默時,外頭丫鬟傳話,說四姑娘來了。
張氏心頭越發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