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起來,距離上一次見面其實沒過多久。
可虞聲笙的身份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未婚的姑娘變成了一府主母。
但見她盤腿坐在榻上,也是一身暗紅色喜服,上頭繡着的是鳳尾穿蝶的紋案,配上祥雲織花,當真富麗華貴,更襯得她膚若凝脂,仿佛一株含苞欲放的玉蘭亭亭而立。
因是新婚,她的裝扮更顯得奢華精緻。
頭上戴着赤金紅寶石的發钗,腕子上左右各兩對镯子,一為金一為羊脂白玉,碰撞在一處,叮當作響,那金與白隐隐藏在袖口之下,卻藏不住通身的氣派。
虞聲笙依舊還戴着紅繩銅錢。
胸口處依舊挂着她的銀玉鎖。
可玉香很鮮明的感覺到,這位虞四姑娘再不同于從前。
“見過姑奶奶。”玉香匍匐拜倒,行了個大禮。
“你在外頭鬧得這樣不安甯,隻是為了給我行禮麼?”虞聲笙眯起眼輕笑。
自然不是。
玉香咬着唇,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姑奶奶明鑒,奴婢是想來求姑奶奶一個恩典,求姑奶奶開恩,能讓奴婢繼續跟着您不計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隻要我能跟着姑奶奶就成!”
她紅了眼眶,滿是淚水。
這段時日在府裡,玉香不是沒有努力過。
她是極為聰明的,見勢不好就要另尋出路。
可她是家生子,娘老子都在虞府勞作了大半輩子,更是簽了死契的奴仆,想要離了虞府,唯有跟着虞四姑娘做陪嫁才成!
張氏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玉香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惹了她不喜,且張氏身邊又不缺奴仆,随便點一個上來,由荀媽媽調教一段時日,便能用了,又不是非玉香不可。
凝視着玉香,虞聲笙開門見山:“你為何想跟着我?為何不想想跟着大少爺?”
玉香咬牙:“太太早就不喜奴婢,怎麼可能讓奴婢去伺候少爺?奴婢從前是豬油蒙了心,一時想岔了,如今回過味來才明白,奴婢是姑娘的人,理應以姑娘所求為重,怎能去想着旁人?奴婢也不瞞姑娘,從前我确實存了陪嫁過去就開臉做姨娘的心思,誰願意一輩子做奴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