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氣得心口疼,失望至極:“我沒有幫過他麼?幾年前他欠下的賭債是誰給還的?我前前後後搭進去多少銀兩,這筆錢就連您姑爺至今都不知情,如今您還說我要逼死他?是他要逼死我!!”
她不依不饒,氣憤至極,淚水不斷滑落。
從前就知曉父母偏心兄長,但也沒想到能偏心至此。
張氏都活到這個年歲了,居然一時都忍不住洶湧的情緒,隻覺得這份委屈天地間無人可表,在心口處不斷沖撞着,叫她除了哭沒别的法子解。
張老太太也想起了這樁舊事,讪讪地扯了扯嘴角,到底安靜下來。
半晌,卻聽張耀祖來了句:“你既這麼說,要是你這回不幫我,我就把你之前貼補娘家、給我銀錢平事的事情告訴妹夫,我若過不好,你也别想舒坦!”
張老太太想去捂兒子的嘴,已經太晚了。
張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兄長:“你說什麼?”
“娘,事到如今您還看不穿嘛?妹夫如今飛黃騰達,官位坐穩了,她自然不在意娘家;這會子她的兒子又風光留京,還是個京官,她往後可是一品貴夫人,哪裡還需要咱們?反正都是要翻臉的,不如今日來個痛快!”
張耀祖早就知道父母不忍心,在妹妹跟前,他一直都是那個占據上風的主。
望了望沉默的母親,又看了看跋扈的大哥,張氏果斷決絕了半輩子,那一口驕傲的氣竟散了開來,整個人軟軟地坐了下去。
屁股剛挨着凳子,卻聽門外傳來虞聲笙的聲音。
養女不慌不忙道:“既然大舅舅要告知父親,不如咱們也把他的下落告訴那些賭債錢莊的人,大舅舅四處躲債,想必人家也尋他尋得辛苦,何不賣個好呢?就像大舅舅說的,橫豎都要翻臉的,他不仁咱們就不義。”
門吱呀一聲開了,虞聲笙從容不迫地邁進來。
走到張氏跟前,她乖巧地福了福,“母親别氣着了,氣壞了身子,外祖母可不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