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幾日攢了兩吊錢了?”她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嗯。”昀哥兒犟頭犟腦地應了一聲。
“都拿出來,賠給我小侄兒做醫藥費。”
“憑什麼?我沒做錯!”昀哥兒怒了,少年的臉龐泛着愠怒的紅,“我聽從管事的吩咐這樣做的,他憑什麼來搗亂?”
“憑他是我侄兒,而你——”虞聲笙上下掃了一眼他,“隻是投奔我府上的一個勞力,我留下你,給你一碗飯吃,還讓你有銀錢可賺,已經很仁慈了。否則單憑你的年紀在外頭做工,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要攢錢?不是癡人說夢?”
“這兒是威武将軍府,可不是瑞王府。”
最後一句,堪稱點睛之筆,聽得少年愣在原處,半晌回不過神。
“而你——從第一次見面你就不老實,謊話一堆,還順走了我不少東西,我自然會站在我侄兒這邊。”
她唇邊的笑容多少有些涼薄。
年輕女子的眼眸烏沉沉的,泛起墨色一般的嘲弄,“實話都不好聽的,弟弟,我恰巧是那個不喜歡粉飾太平的人,你要是覺得這話你接受不了,我府門随時開着,你想走就走。”
昀哥兒的臉色一陣青白,最後漲得通紅,眼底全是淚水。
“不過,有句醜話我可說在前頭。”
她莞爾,“走可以,再想進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你可想清楚。”
話音剛落,昀哥兒拔腿就跑。
金貓兒一陣詫異:“夫人,咱們要不要”
“不用,随他去,别讓他靠近府裡的水塘就成,别淹死了,壞了我家的風水。”
“是”
像這樣傲氣比傲骨還重的少年,虞聲笙在鄉間見過不少。
打架謾罵什麼的,也都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