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把錢借給我,我以後一定還,我打欠條,我做牛做馬都報答你!”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額頭上很快就紅了一片。
看着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我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上一世,就是在這裡。
看着他聲淚俱下的樣子,聽着周圍人竊竊私語的“他好可憐”“曼蘿應該幫幫他”。
我心軟了。
熱血上頭,覺得三十萬雖然重要,但人命關天。
我幾乎沒有猶豫,就把那張還帶着油墨溫度的支票遞了過去。
我說:“錢你先拿去救叔叔,欠條就不用打了,以後有困難再說。”
當時,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所有人都在誇贊我善良、無私。
林緻也哭着對我千恩萬謝,說我是他們家的再生父母。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
那一天,不是救贖的開始。
而是我噩夢的序幕。
他父親的癌症是真的。
但根本不需要三十萬那麼多。
那筆錢,大部分被他挪用了。
一開始,他還會偶爾跟我彙報他父親的病情。
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找各種借口要錢。
“曼蘿,我奶奶心髒病犯了,需要住院費。”
“曼蘿,我媽下地幹活摔斷了腿,手術費還差一點。”
“曼蘿,我妹妹考上重點高中了,學費太貴,家裡實在拿不出。”
每次都是一副走投無路的樣子。
每次都帶着哭腔,訴說着家裡的不幸。
周圍的人也開始幫腔。
“曼蘿,你現在是大英雄,不差這點錢。”
“林緻太可憐了,你不幫他誰幫他?”
“你當初都能拿出三十萬,現在這點錢怎麼就不肯了?”
道德的枷鎖,一層又一層地套在我身上。
我成了那個必須不斷付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