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寺後山的竹林經過幾日細雨的浸潤,愈發蒼翠欲滴,楚雲舒起身推開窗戶,一股帶着山間特有冷冽濕氣的晨風湧入,讓她精神一振。
“好清爽的空氣。”她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
住在寺廟裡,每日清晨的敲鐘聲都能将她喚醒,楚雲舒的作息被迫穩定了下來。
推開窗戶,視線恰好落向小院,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執劍而動。
是蕭長風。
他換掉了侯府的侍衛服,穿着深青勁裝,仿佛融入了這古刹山林中。
楚雲舒倚窗看着。
隻見他起勢如松,靜若沉淵,手腕輕振間,那柄樸素無華的玄鐵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
他的動作快得驚人,身形遊走于方寸之地卻毫無局促之感,每一次擰轉,每一次突刺,都充滿了雷霆萬鈞的力量。
他真是天生的一個劍客,當他專注于劍時,身上有股子蓬勃的風流意氣。
楚雲舒看得有些怔神。
片刻之後,蕭長風長劍挽出一個劍花,穩穩負于身後,聽到楚雲舒的掌聲後,男人擡眸。
目光穿過清洌的空氣,落在那扇半開的窗棂,當觸到楚雲舒的身影時,那眼底最後一抹鋒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點無聲詢問的柔和光亮。
“雲舒,是我吵醒你了嗎?”
楚雲舒:“沒有,我最近都起來得早,我還是
若不是薛文錦找過來,楚雲舒都忘了自己還是侯府的人了。
她正坐在院子裡曬筍幹,就聽到一聲調侃:
“你倒是清閑,還曬起來竹筍,一個月了也不回侯府,你這是打算在寺廟裡呆一輩子嗎?”
楚雲舒擡起頭,“夫人。”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來後想起自己的身份給薛文錦行了一禮。
薛文錦擺手,“好了,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虛禮。”
看了楚雲舒一眼,突然感慨道:“我還以為你在這普濟寺吃不好睡不好,又不敢回府,這才親自來接你,沒想到一月不見,你天天吃素竟然還長了些肉。”
她倒也沒有天天吃素,偶爾饞了還會帶着寶珠一起去山下打打牙祭。
而且蕭長風很擅長打野,經常帶她去吃烤雞烤兔。
好像最近是吃的有點多了。
楚雲舒摸了摸臉,“我長胖了很多嗎,是不是該減減肥?”
“不是胖,你以前太瘦了,風一吹就倒,現在這樣看着可更健康些,萬不可為了漂亮節食。”
知道她來的目的是什麼,但這會也到了正午用膳的時候,楚雲舒便邀薛文錦邊吃邊談。
“夫人也嘗一嘗普濟寺的素面,這面真的很鮮,我每次吃都會胃口大開。”
熱湯氤氲間,素面浸潤在琥珀色的菌湯裡,浮着幾片嫩筍,清香撲鼻。
“流言都平息了。”薛文錦挑了一筷面,打開了話匣子,她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若是面對老夫人她還會克制些,但對上其他人就随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