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嚴霏。
她走的時候,我送她到門口。
她忽然回頭,對我說
「筱兮,我要出國了。」
「去學心理學。」
「我想,去幫助那些和我一樣,曾經被困在心魔裡的人。」
我看着她,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祝你一路順風。」
她笑了,是那種發自内心的,輕松的笑。
「嗯。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逛街,喝下午茶。」
「好。」
我們都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态。
但這樣,就很好。
關于嚴霏的後續,我都是零星地從别人口中聽說的。
聽說,他出院後,就徹底垮了。
他不再去實驗室,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見天日。
抑郁症越來越嚴重,身體也每況愈下。
嚴家父母帶他看遍了國内外的名醫,都沒有用。
心病,還需心藥醫。
而他的心藥,早就已經不在了。
女兒三歲那年,嚴霏去世了。
死于器官衰竭。
他走的時候,很安詳。
他的父母給我打了電話,問我,要不要去參加他的葬禮。
我拒絕了。
不是因為恨,也不是因為怨。
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了。
人死燈滅,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該煙消雲散。
我不想再用他的死亡,來驚擾我現在平靜的生活。
我隻是在心裡,默默地對他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