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音垂眸輕笑,這般脾性還是一點兒沒變呀。
片刻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最後守衛還是讓開了身子請她入内。
方媛兒正坐在鋪着軟墊的踏上,見了她便别過臉,語氣沖得像吃了火藥一樣。
“哼,沈容音,你不是挺能耐嗎?還會來給我道歉?”
“昨日之事,是我失了分寸。”
沈容音屈膝行禮,姿态放得極低。
“方小姐金枝玉葉,我不該在大庭廣衆下與你争執,讓小姐丢了臉面。”
方媛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恭順噎了一下,偷偷擡眼打量她。
見沈容音頭發淩亂,袖口磨得發毛,想起昨日她利落制伏護衛的模樣,心裡竟莫名生出點别扭。
這人好像不像顧姐姐說的那般卑賤,也不像傳聞中那般放蕩。
“哼,知道錯了就好。”
方媛兒别别扭扭地揚了揚下巴。
“我爹說,做人要大度,本小姐就不與你計較了。”說罷朝侍女使了個眼色,“喏,給她倒杯茶。”
沈容音道謝坐下,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屋子内陳設。
方家雖在涼城這樣偏僻的地方,卻處處透着京中世家的味道,連茶具都是上好的汝窯瓷器,想必是極其喜歡京城中的物件的。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方媛兒說着話,專揀些女兒家感興趣的話題。
方媛兒起初還端着架子,聽沈容音說起京城廟會的糖畫和天橋的雜耍,竟然也漸漸來了興緻。
偶爾還會插一兩句話,最後待到日頭偏西,沈容音起身告辭時,她有些别扭的開口叫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