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之時,裴緘已經從他的身邊略過,來到了江黎初面前,朝她點了點頭,全然不見放才冰冷無情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
“黎姑娘。”
“裴大人,您來了。”江黎初打量着裴緘的臉,這樣的注視倒讓某人心頭微動,籠在袖中的手指輕輕的蜷起。
“怎麼了黎姑娘,是在下身上有何不妥嗎?”
“沒有,隻是觀裴大人的氣色似乎好了一些。”江黎初笑了笑,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吩咐旁邊侍女一句。
等侍女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藥囊。
江黎初将藥囊給了裴緘。
裴緘色淡如水的眼眸之中微微泛起了漣漪,盯着藥囊上的竹紋。
“這是送給我的嗎?”
江黎初欣然點頭:“這裡裝着我從師傅那裡拿的藥,如今夜裡風大,這裡面的藥香可免寒風入體。”
畢竟今日的重頭戲是旁人,邀請裴緘也隻是那日的随口一說。
就裴緘這個身闆,萬一因為自己又病了,那她可就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黎姑娘當真貼心。”
裴緘伸手接過,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指腹,涼意順着皮膚傳來,江黎初心頭微顫,像被細雪輕輕落在手背上。
他溫聲道:“多謝黎姑娘費心。”
“舉手之勞。”
江黎初正要退回原位,卻聽又一聲通報響起,帶着幾分意外的隆重:“三皇子殿下到——”
一時間,滿廳嘩然。
誰都知道三皇子君天臨向來不涉足這些宴席,今日竟會親臨?
江黎初朝着門口那邊看了過去,牽起了嘴角。
隻見君天臨穿着绛色袖蝠紋的常服,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處的笑,眼神卻像藏在雲霧後的深潭,讓人看不透深淺。
他徑直越過衆人,走到江黎初面前,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周圍人聽清:“黎姑娘,本皇子從不屑于赴這些俗宴,若不是你盛情邀約,今日斷不會踏足此處。”
衆人聽聞,紛紛議論起來。
“這黎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居然能邀三皇子來此?”
“好像是世子的遠方表親,從江南來的。”
“就算是表親也不至于吧,而且她好像和裴大人也很熟稔啊。”
随後君天臨靠近了江黎初,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隻在他們二人間說了悄悄話。
“你派人送去的那封信上,寫的可是真的?可之前在侯府門口你我初遇,你好像一副不認識這侯府大小姐的模樣啊。”
君天臨不禁想起那日在侯府門口,在看到眼前這人第一面時,還以為是江黎初回來了,結果這黎姜言語之間,似乎根本就不認識江黎初!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