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他擡眸看到來人,琥珀色的眸子裡漾起淺淺的笑意:“費老又不在?”
“許是跑到哪裡喝酒去了。”江黎初走到其對面坐下,看着石桌上溫着的茶,“你倒是來得早。”
裴緘将另一杯剛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順勢伸出了手腕,語氣自然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既然來了,便不能白等。看來今日也要麻煩黎姑娘了。”
江黎初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觸到那微涼的皮膚。
“脈象比前些日子平穩了些許,看來師傅的針術确實有效。隻是我才學了醫術沒幾日,倒成了天天給你診脈的人,也不怕我誤診。”
一邊說着,她一邊對照着腦海裡醫典的内容,細細感受。
“能給黎姑娘做練手,是我的榮幸。”裴緘的聲音帶着笑意,像春風拂過湖面,“日後黎姑娘成了救死扶傷的神醫,可别忘了我這個‘活教材’。”
江黎初搖搖頭:“裴大人怎麼也開始打趣人了。”
裴緘收回手腕,端起茶杯掩飾般地抿了一口,恰好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随後,他像忽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拿出一個細長的錦盒,推到江黎初面前。
“這幾日多謝你為我診脈,一份謝禮,還望你收下。”
江黎初驚訝地看着錦盒:“不過是舉手之勞,怎好收你的禮?”
裴緘沒有說話,隻是瞧着江黎初。
或許是眼前人的目光太過真誠,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錦盒。
裡面躺着一支玉白色的簪子,上面雕刻着山姜花的紋樣,花瓣細膩,紋路清晰,一看便知是精心雕琢的珍品。
“這太貴重了”她下意識地想推回去。
“是旁人送的。”裴緘連忙解釋,語氣裡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無辜,“隻是我一個男子,留着女子的簪子也無用。今日借花獻佛,若不合你的心意,當真是我考慮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