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回來。”秦北栀将薰衣草香包塞進他口袋,“小栀昨晚說想吃你做的舒芙蕾。”
窗外傳來貨車鳴笛聲。
花農正将新鮮花材卸在店門口,看見小栀便變魔術般從耳後摘下一朵粉色康乃馨:“給小公主的禮物!”
“要幫媽媽理花!”
小丫頭踮腳去夠剪刀,肉乎乎的手腕上戴着林修遠編的手鍊。秦北栀笑着将她抱上高腳凳,手把手教她修剪玫瑰刺。
正午的陽光把花店鍍成金色。小栀趴在櫥窗邊數路過的小狗時,突然指着街對面驚呼:“媽媽看!風筝!”
秦北栀擡頭,一隻蝴蝶風筝正卡在梧桐樹上。
“我們去幫忙好不好?”她輕聲問女兒。
小栀已經舉着長柄花剪沖了出去。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轉動輪椅匆匆離去,隻留下風筝在風中搖晃。
“叔叔忘記拿風筝了……”小丫頭失望地噘嘴。
秦北栀望着那個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将女兒被風吹亂的鬓發别到耳後:“也許他趕着去看更重要的風景。”
傍晚的廚房飄着焦糖香氣。
林修遠邊做舒芙蕾邊聽女兒叽叽喳喳講風筝的事,突然感覺腰間一緊——秦北栀從背後環住他,臉頰貼在他後背心跳的位置。
“今天複查結果很好。”他關掉爐火轉身,掌心貼住她胸腔左側,“這顆心至少還能陪我五十年。”
小栀趁機偷舔打發的奶油,沾滿了鼻尖。
在夫妻倆的笑聲裡,窗外經過的郵差将一封信塞進信箱——信封上沒有署名,隻畫着朵簡筆栀子花。
夜裡哄睡女兒後,秦北栀在月光下打開信封。
裡面是張兒童畫:歪歪扭扭的藍鈴花叢中,三個火柴人手拉着手。
“要回信嗎?”他輕聲問。
秦北栀搖搖頭,望向嬰兒房裡熟睡的女兒。
月光透過紗簾,在小丫頭光潔的胸口投下淡影——那裡沒有疤痕,隻有一顆健康跳動的心髒。
“這樣就好。”她輕聲說。
薰衣草田在夜風中泛起波浪,遠處燈塔的光掃過海面,隐約照出礁石上靜坐的身影。浪花卷走他腳邊的空藥瓶,月光将輪椅的金屬邊框照得發亮。
潮聲裡,男人對着東方舉起酒瓶,無名指上的戒圈折射出微弱的光。
“敬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