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夫人明鑒。”宋錦心沒有遲疑,字字懇切,“乃是貴公子昨日叫走了嬷嬷,他不願小女子受苦,且嬷嬷在時,小女以禮相待,對其之言莫不留心,得到了許多教誨。”
這是要将責任全都推到謝衍之頭上?謝夫人握住扇子的手收緊。
“可”
宋錦心起身,“夫妻之間一體同心,既謝公子乃小女往後夫婿,夫人若要責罰問罪,錦心也不敢推脫。”
好一個一體同心!
面頰上的寒意頓時消散,謝夫人眼前的女郎生出些許好感。
可她不會因這三兩句的好話動搖,沒有忘記來前的目的,又将喜悅生生壓下。
“我不嫌你宋府家道中落,但求給我兒尋一相互傾心之賢内助,你若還心裡挂念着那沈探花,又何必招惹我們謝家?”
字裡行間都透露着怨氣,謝夫人直覺這天太熱,熱得喘不過氣。
宋錦心使了個眼色給柳綠。
她明了小姐用意,随即命兩名丫鬟帶扇前來替謝夫人煽風,又端來清甜可口的糖水解暑,正好打斷了不和諧的氣氛,令衆人有所喘息。
“若是夫人願意聽,小女子便解釋一二。”宋錦心時才開口。
謝夫人點頭,她要聽的就是這段。
“與謝家定親前的三年内,我的确心悅沈長青,全城的人都知曉,此事若不認實在太不真誠。”
“但自決定同謝家結親的那刻起,我與那人就徹底劃清了界限,隻是不知為何那人無端認為我依然如往昔,頻繁登門偶遇種種,對我騷擾不斷,令小女子苦不堪言。”
這都是宋錦心的心裡話,以前喜歡上這樣的狗皮膏藥,現在甩不動也是她的報應。
“你真不再挂念于他?”謝夫人不信,又問一次。
“如今的他,隻讓我覺得惡心,确無挂念一說。”宋錦心不厭其煩地解釋,提到沈長青便面露厭惡之色。
仔細觀察下來,宋錦心說的話倒是不像假話,謝夫人對她的敢做敢當還暗暗有點欽佩。
可一碼歸一碼。
即便宋錦心打定主意與沈長青分崩離析,但京州人的嘴不會這般聽話,再說探花郎整日進出宋家也是個不安分的,若是有人瞧見,必然會對謝家的名聲有影響。
想到這裡,謝夫人長歎一口氣,“難為你了。”
心裡的話這下沒辦法坦然說出口,但為了謝家,她停頓須臾擡頭認真對上宋錦心的眼睛。
“乖女,偌大的謝府不是我一人說了算,你可知多少雙眼睛盯着謝家?盯着衍之?看着你謝大少奶奶的身份?”
此話不是好兆頭。
宋錦心的心裡咯噔一下,試探着問,“夫人這是想悔婚?”
謝夫人不說話,躲開了小女郎的目光,算作默認。
“若是夫人已決斷,錦心不再多言。”聲音平白多出顫意,宋錦心回頭,“柳綠,去将房中木匣裡的玉佩拿來。”
柳綠想說什麼,但礙于外人在場不便開口,隻得快步取來玉佩。
等待的過程中雙方都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