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多看兩眼,意識到失神,宋錦心趕緊挪開視線,隻聽到謝衍之的聲音,“知府大人,諸位皆為沈長青三年内賒賬欠款的掌櫃當家,您請聽衆人言。”
錢掌櫃首當其沖,拿了賬本就往知府手裡遞。
屢次的首飾購買記錄在冊,其中有六成,購入者為沈長青,但結賬卻寫明為宋府管事或宋家二小姐。
“隻宋家所付錢款,都有八百兩。”知府若有所思,快速算出總價。
而後的浮生居。
沈長青多次請客會友,吃的是上等的好酒好菜,一頓至少也是幾十兩銀子,宋錦心所結不下三十筆。
茶坊不單單是花錢,甚至還有賠款,因打壞玉盞、骨碟賠上了百兩紋銀。
本本帳看下來,知府已是頭暈目眩,隻得交由師爺仔細核算,不逃過一分一毫。
“沈長青,這些賬,你是否認下?”他拍着驚堂木質問。
突如其來的高聲呵斥,沈長青抖三抖。
沒想到形勢變化如此之快,本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還可一戰,但眼下白紙黑字寫在紙上,又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
他認命似地閉上眼,聲音細弱蚊蠅,“小人,認賬。”
不是想認,是不得不認。
“哼,欽定的探花郎也做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知府冷哼一聲。
他将此前的同情都化作了不悅,但因公務身份不得不一視同仁。
先前的結案詞一分為二,三兩下撕成了廢紙,他提筆沾取朱砂重書,認真聽取師爺的彙報,不時擡頭确認。
堂下的人皆安靜等着。
謝衍之雙手後背,風過堂而衣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