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臭得像死了三天沒人管的魚,謝夫人不滿意地撇撇嘴,“我兒歸家都不能見?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一心隻想着夫妻團聚了,是吧?”
此番打趣顯然不好笑,謝夫人不知兩人有點小别扭,踢到燒紅的鐵闆。
兒子的表情更冷了。
“咳,咳。”謝夫人清清嗓子,“對了,你走的這些日子,錦心裡裡外外忙了不少事,我和祖母都覺得她是個好孩子。”
“早該如此。”
怼死人不償命,謝衍之對謝夫人一向如此。
加之今晚毀了他去追娘子的良機,看不到好臉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謝夫人不知原由。
“你這臭小子”謝夫人小聲抱怨,不往心裡去,“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問你,二伯伯的事聽說沒有?”
“略有所聞。”謝衍之神色平平,“二伯提着腦袋克扣禦香,祖母借錦心之手小懲大戒,不想被府尹橫插一腳,母親是想問二伯的腦袋留還是不留?”
這兒子是親生的嗎?
謝夫人被他的一長串話震住,人在千裡之外,還能把事情看得如此明白
語塞片刻,她回過神點頭,“你說得不錯,我也擔心你祖母經不起喪子之痛,所以拿不下主意。”
謝衍之托着下巴沉思,不假思索道,“留着。”
“府尹能答應?”
“禦香的事不會簡單至此,誰買,誰賣,二伯為何明知故犯?”謝衍之邊說邊理清思路,“背後說不準有推波助瀾之手,二伯隻是他們在謝家撕開的豁口,府尹那邊我會想辦法。”
交代完。
謝衍之早早離開,而謝夫人望着琉璃盞裡的梨水,一口也喝不下。
*
彎月上枝頭,透窗能看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