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大娘非認為包廂不是文清梨,怒罵道:
“好啊,你這小女子,非要說你是文清梨,冒充别人對你有什麼好處!再說了,要文清梨真是你這脾性,她也和我兒子過不下去,因為她學不會什麼是尊重婆母,什麼是孝道!”
“一個好兒媳,不會步步緊逼,而是知曉退一步,得饒人處且饒人!”
文清梨聽到這一番話,心中隻有冷笑連連。
難不成,上輩子她沒有退嗎?
她面對陸景和步步後退,如此深沉之愛,換來的卻是陸景和的滿腔恨意!如今,對他曾經再多的情誼,都在這些小事中消失殆盡、煙消雲散了。
今時今日,文清梨隻感謝那一場噩夢般的嫁人生涯。
樓下,陸大娘還在毫無形象地喊叫着:“我說了,我是尚書府的丈母娘,你們不許再鬧……”
文清梨懶得糾纏,轉頭不悅道:“千金閣什麼人都放進來嗎?”
千金閣的婢女們一聲不敢吭,很快,樓下就處理了這件事。
處理完,芸娘還上來親自賠罪:“文小姐,真是對不住。是下面的人沒看好,才讓這些人擾了你的清淨。”
文清梨淡淡應了一聲,眺望窗外。
海河晏清,繁榮之景,她也一輩子不會與陸家有瓜葛了。
休息片刻,她才帶着一幫奴仆婢女回了文家。八行巷子,向來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千般尊貴,萬般榮耀。
久違聞到文家槐樹的氣息,她才放松地吐了口氣,這才是她應該過的日子。
文清梨一進門,管家便上前道:“小姐,老爺喚你去前廳。”
她走到前廳,看到了略帶怒氣的父親。
文父雖眉毛緊蹙,身體卻不像後來下獄那般清瘦,渾身依舊是貴氣。
文清梨竟眼眶一紅,“爹爹……”
文父一驚,剛想怒斥她,卻在眼淚下化為了一腔心疼。
“孩兒,你是怎麼了?”
見到溫家一群人,文清梨隻是哭訴:“我想到書房和爹爹說。”
書房内,她将上一世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文父的表情從不可思議、到将信将疑,再到心疼不已。最後,他摟着哭泣的文清梨,也老淚縱橫:
“孩兒,上輩子,你受苦了,這一世,為父定護你周全。”
文清梨心中一片暖流湧動,啜泣不斷,果然,這世上隻有父母才是最心疼孩兒的人。
出門後,文父與溫家退婚了,可他心疼女兒,沒準許她去當尼姑。
霎時間,滿城風雨,無數人來打聽這件事。在大梁,退了婚的女子是被人不齒的,可重活一世,文清梨也不在乎這些虛名了。
她隻想父親好好活着,文家繁榮不斷,在書院的弟弟考順利考取功名。
至于自己,已經對嫁人徹底失望了。
她也不想再來一次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