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州,我們到此為止了。
傅錦州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緊接着,才感覺到無法控制的慌張。
他向前一步,女人向後一步。
她的眼底,是痛苦,是迷茫,是絕望。
但再也沒了愛意。
……
聽醫生說。
沈母的治療有将近一年半的時間,她央求着醫生不要給沈青柚打電話,所有的化療都是她一個人撐下來的。
直至某一次化療中途,沈母疼的幾乎要熬不過去,叫來傅錦州也隻是為了交代後事。
但事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和沈青柚說起這件事情,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沈青柚的歸來,本就強撐着自己的沈母堅持要出院。
怕她看出來,還請醫院的護士給自己畫了個健康的妝容。
等到沈母再次回到醫院時,已是強弩之末。
三天後,沈母的葬禮有序地進行。
天上還下着小雨。
沈青柚抱着黑色的遺像框,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傅錦州撐着黑傘,舉在沈青柚的頭上。
沈青柚身後是沈母生前玩得來的好友,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互相攙扶着,眼眶通紅。
等待吊唁的人群逐漸散去時,天色已晚。
傅錦州眼底是遮不住的疲倦,啞聲道:“回家吧,天都冷了。”
沈青柚沒有應聲。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唇因幹澀而皲裂。
傅錦州忍不住扶住沈青柚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比此刻的天還要涼。
“你想讓媽看見你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就連死了,都要為你操心嗎?”
“滾開。”
沈青柚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瘋狂地擦拭着手臂的皮膚,仿佛被什麼髒東西所觸碰。
“青柚。”傅錦州的眼眶跟着泛紅,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要抗拒我,行嗎。”
沈青柚低低地笑出了聲,并沒有看他,隻是喃喃道:“那你去死吧。”
“死了我就原諒你。”
傅錦州胸口一陣窒息,此刻他才意識到。
原來被人惡語相向,是這般滋味。